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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宅丫鬟小福女,竹马世子宠疯了无删减全文

来点酸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疼吗?”谢亦行冷脸看向杳杳摔倒的那处坑洼,顿时将后槽牙咬得作响。但当他看向杳杳那刻,又是满脸心疼。杳杳晃动脑袋,用小胖手抓着袄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原本欢悦的语气也跟着低落,“柿子哥哥,杳杳错了。”她不该走路的时候三心二意,摔了自己,还让别人担心。听到她道歉,谢亦行心里怒气更盛。明天,他就让人铲了这条路。差点害杳杳受伤。此时正在城楼巡逻的承明侯尚不清楚自己儿子的想法,只一心盯着烟花,生怕出半点纰漏。临近戌时六刻,城门处围的人明显多了起来。韦玉徽发现谢亦行仍将杳杳盯得紧紧的,完全不给她任何动手的漏洞。眼看计划就要失算,韦玉徽心慌不已。但她一靠近杳杳,就会被谢亦行用眼神警告。软的行不通,硬的更行不通。正当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打转时...

主角:杳杳谢亦行   更新:2025-03-09 12: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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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杳杳谢亦行的其他类型小说《后宅丫鬟小福女,竹马世子宠疯了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来点酸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疼吗?”谢亦行冷脸看向杳杳摔倒的那处坑洼,顿时将后槽牙咬得作响。但当他看向杳杳那刻,又是满脸心疼。杳杳晃动脑袋,用小胖手抓着袄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原本欢悦的语气也跟着低落,“柿子哥哥,杳杳错了。”她不该走路的时候三心二意,摔了自己,还让别人担心。听到她道歉,谢亦行心里怒气更盛。明天,他就让人铲了这条路。差点害杳杳受伤。此时正在城楼巡逻的承明侯尚不清楚自己儿子的想法,只一心盯着烟花,生怕出半点纰漏。临近戌时六刻,城门处围的人明显多了起来。韦玉徽发现谢亦行仍将杳杳盯得紧紧的,完全不给她任何动手的漏洞。眼看计划就要失算,韦玉徽心慌不已。但她一靠近杳杳,就会被谢亦行用眼神警告。软的行不通,硬的更行不通。正当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打转时...

《后宅丫鬟小福女,竹马世子宠疯了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疼吗?”
谢亦行冷脸看向杳杳摔倒的那处坑洼,顿时将后槽牙咬得作响。
但当他看向杳杳那刻,又是满脸心疼。
杳杳晃动脑袋,用小胖手抓着袄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原本欢悦的语气也跟着低落,“柿子哥哥,杳杳错了。”
她不该走路的时候三心二意,摔了自己,还让别人担心。
听到她道歉,谢亦行心里怒气更盛。
明天,他就让人铲了这条路。
差点害杳杳受伤。
此时正在城楼巡逻的承明侯尚不清楚自己儿子的想法,只一心盯着烟花,生怕出半点纰漏。
临近戌时六刻,城门处围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韦玉徽发现谢亦行仍将杳杳盯得紧紧的,完全不给她任何动手的漏洞。
眼看计划就要失算,韦玉徽心慌不已。
但她一靠近杳杳,就会被谢亦行用眼神警告。
软的行不通,硬的更行不通。
正当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打转时,不远处,一道尖细的嗓音突然划过半空,“所有人散开,君和公主驾到——”
没等谢亦行反应,眼前的带刀侍卫立马开始驱人到两侧。
鱼龙混杂的人群如同一窝马蜂,争先恐后地让出位置。
杳杳虽然吃得胖,但个头小,刚松开谢亦行的手,想要偷偷摸摸去掏他怀中纸袋里的奶枣枣,就被一股猛力冲开。
杳杳使劲自己吃包子的劲才站稳,没栽倒地上或是其他人身上。
可她回过神,发觉周围全是生人,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被丢弃的恐惧涌上心头,手脚突然变得冰冷,眼眶不由自主地就红了,鼻尖也酸酸的。
“柿子,柿子哥哥。”
在嘈杂的人群里,她这一声如同蚊蝇煽翅,细微到无人理会。
正当她勾着脑袋想要找到相熟的人时,突然听到一声,“杳小姐?”
杳杳正游离的魂突然被定住,惊喜爬上梢头,是她的奶娘!
杳杳循声追去,却被来往的行人挤到东边,又被推搡到西边。
一心顾着护主的侯府暗卫刚把谢亦行从涌动的人流带出来,就挨了结实的一脚。
暗卫被自家世子那双嗜了冷的黑眸瞪得头皮发麻,半晌才反应过来,跟在世子身后的小胖丫头没了影。
谢亦行恼恨暗卫的自作主张,他刚差一点就抓到杳杳了。
也不知道小丫头在看什么,那么出神。
他叫了三声她的名字,她竟没回头看他一眼。
谢亦行有些闷闷不乐。
漂亮的桃花眸黑不见底,幽森目光犹如万丈寒冰,将人刺穿。
他抬头看向身后张灯结彩的高楼,嗓音疏淡,“送我上去。”
暗卫正偷偷揉搓胸口,听到小世子的命令,抬头一看,双瞳差点瞪出来,声音慌乱,“世子,侯爷要是知道小人带您逛花楼,会扒小人皮的。”
听他忤逆自己,谢亦行眼神又暗一寸,眼底透出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抿唇重复:“我要,上去。”
暗卫被吓得身体紧绷。
他要应了小世子,回去定被侯爷鞭笞。
不应小世子,小世子的手段比侯爷还狠。
权衡下,他选择听世子的安排。
半炷香后。
谢亦行站在三楼外台的最边侧向下眺望。
他眸光如鹰,不断扫看人群,只为捉到杳杳踪迹。
此时的杳杳被挤的有些头晕,污浊的空气灌入她的鼻子,忍不住让她打了三个喷嚏。
没成想三个喷嚏的功夫,就让她跟丢了奶娘。
手足无措的杳杳左顾右盼,既寻不到奶娘,也找不到谢亦行。
白净软胖的脸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捏了一下,突然红了一片。
正当杳杳企图钻出人群站在高处寻找谢亦行时,一直寸光不移的韦玉徽抓住机会,不顾身上的绒袍,挤过去,伸手握住杳杳的藕节胳膊,用力一捏。
染了蔻红的指尖顶着杳杳手腕处的嫩肉,恨不得将其划破。
杳杳刚出声喊了声“疼”,就被韦玉徽用帕子塞嘴,低眸警告,“别乱叫,跟我走。”
杳杳一下子察觉到她的敌意,小鹿眸瞪圆,开始挣扎抵触,“我要柿子哥哥,不要你!”
因为嘴里塞了帕子,杳杳喊出的话含糊不清,但韦玉徽一下就听了出来,脸色赤红,手就跟不受管控一样,一巴掌刚要甩下,突然被从天而降的一鞭子抽在背上。
她疼得猛一哆嗦,刚一松手,杳杳就像猫儿一般迅速逃走。
待韦玉徽抬头,对上轿撵里的一双轻佻凤眼,带了几许玩味,“敢挡本公主的路,就得挨本公主的鞭子。”
听到她自称“公主”,韦玉徽就算吃痛委屈,也不敢露出半分。
但君和公主那一鞭下了十足的猛力,她从小身娇,哪里挨得住,差点就晕了。
杳杳拔掉嘴里的帕子,只管闷着头往前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出去多远,直到小短腿开始发胀,她才敢回头看上一眼。
见韦玉徽没有追来,才敢停下松一口气。
也到了这会儿,她才发现,自己居然跑到了一处郊外的庄子边,这里到处都是菜地,踩得她满脚黄泥。
下一刻。
她的后衣领突然被一股蛮力拖拽,差点就不能呼吸。
猛地咳嗽两声后,眼前浮现出一张陌生且尖酸的脸。
女人身穿绫罗绸缎,发髻精致,看向她的眼神并不友好,“你就是勾引我侄子的狐媚子?”
还好她在侯府远远看了杳杳一眼,对她的圆润白胖颇有印象。
加之出门前,她在侯府安插的眼线如实描述了她的打扮,这才让她一路跟着过来,逮到了漏网的鱼。
杳杳扯着嗓子反对,“杳杳是人,不是狐媚子!”
“没区别。”
田氏懒得跟同孩子置气,又不肯放过她。
谁让她威胁到自己女儿在侯府的地位。
杳杳不认识田氏,却能察出她眼底的恨意。
跟年龄相差不过几岁的韦玉徽对垒,杳杳或许还有几分挣扎的胜算,只是现在要拽她离开的是个成年人。
任由她抡空拳头,也挣脱不了半分。
就在杳杳扯着嗓子大喊“救命”时,田氏刚要回头去捂杳杳的嘴,脚下突然一滑。
她顺势松开杳杳的手,抓紧身边的木质围栏,结果围栏突然晃动。
围栏里面不停传出母鸡嗷嗷的叫声。
没等她站稳,又一道猛力撞到她身上。
一个腰宽肥胖的妇人直接用臀将她顶飞,下一秒,她连同围栏一并跌进伸手看不见五指的黑窝窝里。
杳杳站在安全的位置,亲眼看见一只公鸡独脚立在田氏头顶。
田氏梳理整齐的头发顿时散成鸡窝。
她刚要大叫出声,居于头顶的公鸡突然一声嚎叫,她的头顶猛地一热。
一团白黄的粘液顺着她的眉心流了下来。
杳杳连忙用自己的小短手指捏住鼻子,实在没忍住,嘟囔一声,“好臭,比我二哥的脚都臭。”

“你好歹是侯府夫人,少钻研些歪门邪道。”
承明侯捏了捏眉心,实在没力气听她胡说八道。
但韦氏一扫脸上病态,整个人喜气盈盈,精神头十足,“侯爷要不信我,等你睡醒以后去一趟咱儿的葳蕤院就知道了。”
承明侯怀疑她走火入魔了。
这些年她为了帮谢亦行求回一魂一魄,每月请高僧下山做法不说,还散了家里大部分财去施粥建济善堂,幸好她做的这些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他也没打算拦。
但她要是为了救儿不惜搭上侯府前程,他是万万不允的。
就算谢亦行一辈子不开窍,他也不能拿侯府的百年名声去赌。
韦氏见他固执己见,也没过多废话,自己欢欢喜喜地回屋,命人去她私库里拿几匹鲜亮的布出来,打算亲自给杳杳做两身衣服。
生了谢亦行以后,韦氏一直想再生个女儿。
可惜她身子不好,当时还留了病根,侯爷就不许她再冒险生产。
自家没丫头,她就馋别人家丫头。
原想着跟她儿定了娃娃亲的俞家上京后,她就能把自己的小儿媳接进府里宠着,结果又被诬陷贪污。
虽然侯爷从不同她说政务上的事,但她也能猜得出来,这次俞家贪污跟那位脱不了关系。
只是那位,他们承明侯府也惹不起,只能私下偷偷留下俞家一支血脉。
算着时间,离过年也不远了。
要是年后问斩的话,左右不过两月时间,侯爷能找到证据吗?
杳杳吃饱后就犯困。
等谢亦行慢吞吞收拾好后,发现杳杳倚着桂花树睡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附近负责看守的丫鬟见他出现,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本想小声喊一声“世子爷”,结果话到嘴边就跟针扎了一样出不了声。
世子爷平时最烦被人打扰。
要是哪点惹了他不快,脸黑的让人心里发毛。
就是这样一位不通人情的权贵子,这会儿竟当着她们的面抱起一个外面捡回的小丫头。
见世子抱的有些吃力,其中一位胆大的丫鬟想要上前帮忙。
却被世子用眼神斥回。
谢亦行一向无视她们的存在,虽然他身为世子身份尊贵,这院里理应有更多的人伺候,但他不喜欢热闹,更不喜欢被人无端打扰,只要有人在他面前多表现一分,他立马就把人赶出葳蕤院,更别提对他们有好脸色了。
这些年能在他身边伺候最久的就属锁心了。
锁心是侯府家生子,才三岁就被安排住进葳蕤院陪世子玩。
但谢亦行不喜欢跟她玩,也不喜欢跟她说话。
她每次主动去找谢亦行搭话,总是被他用眼神训斥,又或是被他直接冷落。
幸好她这四年待下来,也习惯了谢亦行的冷淡。
她的娘亲告诉她,只要她一直留在世子身边,等到世子娶妻以后,就能抬她做姨娘。
她只要当上侯府的姨娘,她们母女就算熬出头了。
直到刚刚,她见到谢亦行那么温柔地抱起杳杳,不但不嫌弃那丫头身上脏兮兮的,主动与她亲近不说。
竟还愿意为她开口说话。
“你去给杳杳买衣服。”
“还有包子,鸡腿,肉串。”
谢亦行仔细在心里盘算杳杳住在这里还需要添些什么东西。
娘说,他不能强行留下杳杳,必须要让杳杳心甘情愿地留下。
可是,杳杳是他捡回来的啊。
他捡回来的人自己藏着有什么错呢?
不过要对杳杳好这一点,他倒是听进去了。
只要他一接触到杳杳,原本毫无波澜的心情就会泛起一点点澜漪。
这是他七年里仅有的变化。
谢亦行悄悄捏了杳杳肉嘟嘟的小脸,更加坚定他不许任何人把她从自己身边抢走的心思。
承明侯连忙两天后,才想起来要去葳蕤院看看儿子和儿子捡回家的小丫头。
韦氏已经把杳杳的事情跟他说了,他也派人挨家挨户地去问了一遍,并没打探出谁家有丢孩子。
杳杳十有八九是弃儿。
既然是弃儿,留下倒也无妨。
只是身份嘛,有些尴尬。
见谢亦行在意的很,刚好韦氏也喜欢杳杳这个胖乎乎的小丫头,就想认作义女,但承明侯摇头,“她身份来历不明,万一沾了点不干净的家事,我们侯府哪能承担的起,不如就留在行儿身边当个丫鬟。”
韦氏点了点头。
倒也不是不行。
先当丫鬟,等到她儿长大,要是两人情投意合,成个婚也未尝不可。
得知韦氏心里的想法,韦氏身边的丫鬟有些吃惊,“夫人,世子好歹是侯爷唯一的儿子,以后就算娶公主也娶得了,怎能随便娶一个丫鬟。”
韦氏却皱起眉,“就行儿的性格,公主能受得了?如果他这病实在治不好,不如找个愿意包容他的,也好过把别人家的好女儿拉入火坑。”
虽然杳杳年纪还小,但韦氏能够看出,她是一点都不怕自己儿子。
这点就很难得。
去年行儿的表妹来家里小住,她那侄女一见到行儿就被吓哭了。
行儿也讨厌她的矫情,愣是躲在房里三天不肯见人。
最后她实在调和不了,只能把侄女送走。
幸好杳杳出现了,不然她真觉得自己这苦命的儿子要单一辈子了。
杳杳一觉睡醒以后,肚子又叫了起来。
谢亦行这会儿正在练字,听到她甩着自己两条小短腿,拍着肚皮嘟囔想吃肉包子,立马让人给她拿了一筐肉包子上来。
杳杳的小手抓一个肉包子都费劲,还非要拿两个。
当她抱着两个肉包子出现在他身边时,谢亦行下意识地皱了下眉,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柿子哥哥吃,吃肉包子。”
谢亦行屏息摇头。
可杳杳压根不在乎他到底想不想吃,看似短胖的小腿实则利索地很,迅速爬上他身后的椅子,没等他开口,一个热腾腾的包子直接怼到他脸上。
杳杳铆足了劲往他嘴里送,谢亦行只能深呼吸一口气,接过她热情送来的包子,艰难地咬了一口。
负责来送包子的家丁看得目瞪口呆。
世子爷不是有洁癖吗?
小丫头捏过的包子他竟也吃?
这是治好了?

城北。
承明侯负责将俞府抄家收尾工作做完后,将府内一百一十号人全部清点完毕押入大牢。
中途抓到两个想要趁乱屠人的侍卫,及时阻止后也将其收押。
把缴获的财物派人送进宫后,他又亲自去了趟监狱打点,叮嘱监狱长务必要仔细盯着,陛下要求全部留下活口。
忙完所有,已到三更。
当他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家,才发现自己府内也乱作一团,
家里唯一的世子爷丢了,侯夫人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家里唯一的主事人还不在,顿时人心惶惶。
得知管家已经带着人在城里找了三波,承明侯立马没了睡意。
这个儿子是他唯一的独苗。
妻子当初为了生他伤了身体,恐难再孕。
他跟妻子就将他捧在掌心宠着。
结果孩子百岁时,来了个瞎眼道士,谴责他儿是怪物,前世因为作恶多端被佛祖收了一魂一魄才得以转世。
少了这一魂一魄,他儿从小性格冷淡,与任何人都不甚亲近,包括他和妻子。
因为担心他这样的性格在没完全长大成人之前会受外界影响,于是他跟妻子商量,把他囚在府里,禁止他外出。
没想到他会偷偷跑出去。
“侯爷饶命,奴婢也没想到就打个盹的功夫,世子爷就钻狗洞跑了。”
谢亦行的奶娘跪在地上把头都磕红了,也没换来侯爷半点好脸。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尽快把人找回来。”
承明侯转身进了妻子的房间,见妻子正趴在枕头上擦泪,他连忙上前安慰,“我已派府衙的人去查,近来城中多拐子,他们虽拐幼儿却不伤及性命。”
韦氏连连啜泣,“咱们的行儿从小没离开过侯府,怎知外面险恶。如果他被拐,仅剩的六魂又被吓跑一魂可怎么办?行儿是世子,又是侯府唯一的独苗,他可不能变成傻子!”
承明侯有些揪心,叹了口气,“不止行儿不见了,就连俞兄家的薇姐儿也不见了。”
听到丈夫提起被抄家的俞家,韦氏立马止住哭泣,压低声音,“侯爷没寻到人?”
承明侯点头,“我刚清点完财物,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派谢云去接,结果谢云把那一条街都找遍了,都没找到穿着鹅黄小袄梳着两个冲天揪的小姑娘。”
韦氏用手咬着帕子,“这可如何是好?薇姐儿可是俞大人家最疼爱的幼女,又是我们行儿的未婚妻......”
“嘘。”
承明侯立马捂上自己妻子的嘴,“小心隔墙有耳,薇姐儿的事,我放在心上,定会给俞兄一家交代。”
“至于未婚妻,以后再说吧,先找到人要紧。”
天刚亮时霜气最重。
层层云雾拨开,露出柔和的光。
承明侯府的下人提灯找了整夜,仍没任何进展。
反倒是街边卖早点的小贩,开始我一句你一句没头没尾地聊了起来。
“听说了吗?俞家昨晚被抄了,全家下狱,就等着年后问斩呢。”
“城北的俞家?他们不是功勋世家吗?俞大将军和俞二公子战功赫赫,一月前才携全家入京领赏,怎么转头就被抄了。”
“听说是谎报军情,借机贪污军饷,陛下生了好大的气呢。”
“贪污军饷,应该不会吧,我记得俞夫人前些时日还带着大女儿在村口施粥救济难民呢,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知那不是做戏?”
此时的城门外,想要进城赶集的农户已经拉着各家的板车排好队,就等着城门打开。
杳杳被谢亦行晃醒以后,正打算继续翻个身睡过去,就被他挠了咯吱窝。
杳杳眨着泪珠子笑清醒。
顿时气恼。
“你无赖!”
谢亦行无视她的怒火。
一双黑眸直勾勾盯着杳杳凌乱的头发。
一晚上功夫,竟变得比鸟窝还潦草。
他不顾杳杳的叫嚣,直接上手拆解杳杳的辫子。
小胖丫头本想推开他,奈何他的力气比她大多了。
没等她抵抗成功,谢亦行已经利索地把她的冲天辫改成两个整齐的小丸子。
昨天被她挂在头上的玉铃铛这会儿挂在两颗圆圆的小丸子上面。
杳杳对着屋里的铜镜转了两圈,很满意自己的新发型。
谢亦行端来水盆,正要洗手,突然就被小丫头拦腰抱住。
扬起那张圆乎乎的小脸,眼睛眯成月牙,奶声奶气地说了一句:“谢谢。”
谢亦行生硬地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还是笑不出来。
看来昨晚只是意外。
等谢亦行牵着杳杳的手混入进城的队伍,正顺着人流向前,正好撞上准备出城寻找的管家。
管家惊喜地从马背上跳下来,见他完好无损,才敢松一口气。
不过虽然把人找回了,但侯府的家丁却没一个敢上前关怀。
就连管家也只是象征性地问了两句,立马派人牵来马车,放上脚踏,在自己手臂上垫了块绵绸,才敢凑近马车。
世子爷有洁癖这件事全府皆知。
再加上他脾气古怪,除了管家,谁都不敢轻易碰他。
这次,谢亦行无视了管家的动作。
当着众人的面牢牢牵着杳杳的手。
没等管家询问杳杳的身份,谢亦行已经将人抱起,费力塞进车里。
中途管家想要帮忙,却被他用一记眼神制止。
他捡回的宝贝,只能他来碰。
等到二人都钻进马车里,管家才敢掏出帕子擦去额头的冷汗,立马驾车回府。
韦氏听说人找回来了,立马下床,披了个绒袍就在前厅等着。
她望眼欲穿,结果人刚回府,就回自己院子了,连面都没见到。
韦氏叹息,“行儿总这般不同我和侯爷亲近。”
丫鬟在一旁劝慰:“夫人,世子对您和侯爷还是有心的。”
“都怪他缺了一魂一魄。”侯夫人喃喃一声,突然想到:“我记得当初那道士说,行儿缺少的魂魄可以用至阴至煞的命格填补,但我和侯爷找了这么多年,也没寻到半个至阴至煞的人。”
“原本指望俞家那孩子嫁过来,试着暖暖行儿的心,现在又摊上......唉,不提了。”
韦氏嘴上说着已经习惯,还是忍不住去了趟谢亦行住的葳蕤院。
她刚走进后花园,就听到聚在假山附近的下人讨论,“世子刚是不是笑了?”

田氏听到小丫头的形容,又气又恼。
她骄傲一生,从没在人前失过态,今天却出了这么大的丑,都是因为这个叫杳杳的臭丫头!
田氏对她的称呼从“小狐狸精”变成“小扫把星”,连脸上的鸡屎都没顾得上擦,陂着脚冲出鸡窝,刚要抓住杳杳的手臂,突然被一个身形彪悍,唇边一点黑痣的妇人揪住衣袖,用力向后一扯,差点又栽了回去。
妇人一手将她牵制,一手掐腰,没好气道:“你弄坏我家的鸡窝,我家的鸡都被吓跑了,你怎么赔?里面可是有好几只下蛋的母鸡呢!”
田氏回头看了妇人一眼,皮肤黝黑,眼神势利,一看就是爱贪便宜的主。
她懒得与这种人饶舌,准备拿钱消灾。
结果伸手一抹腰间的钱袋子,顿时傻脸。
她的钱呢?
田氏一把拽掉腰间扁平的钱袋子,才发现钱袋子底部破了个洞。
妇人见她拿不出钱,立马又变一副神色,“你要不赔,我们就上公堂。”
“不能上公堂!”
田氏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脸面,正当她拔下头钗准备用自己的翡翠簪子抵偿时,刚拔下来,簪子就断成两半。
田氏诧异地看着自己心爱的簪子成了两节,百思不得其解今日到底犯了忌讳,竟倒霉成这样?
无奈,田氏只能脱下腕上的羊脂玉镯,刚递到妇人手中。
妇人只看了一眼,就开始冷笑,“拿个假东西就想糊弄我,真当我辨不出来?”
“这怎么可能是假的,这可是御赐的!”
田氏刚喊完,妇人就当着田氏的面把玉镯徒手掰开,露出里面的碎玉渣,明显的下等品。
田氏看得目瞪口呆,却又无言以对。
情急之下,田氏注意到杳杳头上的金铃铛,立马动了歪念。
杳杳原本是想偷偷跑开,结果突然过来一堆车马,将她圈在原地动弹不得。
田氏刚要上手,徒然间,一道精亮的冷锋紧贴着她的侧脸,速度比风还快,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把锋利的匕首赫然出现在她的手背上。
顷刻鲜血迸出,溅到杳杳脸上。
田氏立马疼得大叫,难以置信地看着飞来的横祸,后怕地向后跌了两步。
痛感从手背触及神经,席卷全身,血流不止。
正当她后悔自己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时,一道清冷的影子迅速从她眼底划过。
待她定神,看清眼前少年刀削斧凿的容颜,顿时心头一惊。
小世子怎么找来了?
谢亦行径直走向杳杳,低眸看见她脸上的两滴脏血,低垂的眉眼间不言而喻地迸出寒光。
他掏出干净帕子,如小葱般白净的手指刚触碰到杳杳的脸,就察觉到她的异样。
杳杳被刚才的一幕吓得有些失神,桃红的小嘴霎时褪去血色。
谢亦行凛冽的黑眸再添一抹寒气,立马抓紧杳杳的手,再三确定她没受到外伤,眼底的冷光才降下半分。
田氏一认出谢亦行,连自己受伤的手都顾不得,转过身就要跑。
还没挪动一步,又被追着要赔偿的妇人堵回原位。
田氏只好顶着恶臭,用健全的手拔掉自己华服上嵌入的翡翠、珍珠,在妇人的眼神勒索下,她连头上的珍珠珠花都给了出去,赔偿的事才作罢。
又要跑,这次被侯府暗卫抓个正着。
谢亦行将杳杳抱在怀里,站在她对面。
美玉无瑕的脸映月射寒光,如柳叶剪裁的两片薄唇上下轻碰,语气冷漠,毫不近人情,“你两只手都碰了她。”
说完,他的视线落在横插她手背的小型匕首上。
匕首小巧玲珑,把手部分还嵌了颗红宝石。
杳杳慢慢回过神,看清匕首的样式,立马认出是她的匕首。
因为她总是丢三落四,只好把自己的东西交给谢亦行保管,没想到他会带在身上。
田氏刚还怀疑这匕首怎么可能从天而降,定是人为。
下一秒,谢亦行伸手,“东西,还我。”
田氏打了个寒颤。
先不说她自己做贼心虚,且说她得罪的人是承明侯府的小世子。
虽是她打着长辈的旗号,受了伤也不敢对他呵斥半句,还得赔笑讨好:“外甥要是喜欢玩匕首,改日我让你姨父送一箱子过来。”
谢亦行黑眸幽深,如同浓墨,令人捉摸不透。
流畅贵气的身型往的那一杵,又让田氏生出几分怕意。
“不,就要你手上的。”
“现在就要。”
田氏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听见谢亦行说这么多话。
她低头看向匕首,内心忐忑提到嗓子眼。
要是拔了,她的手就废了。
要是不拔,就把外甥给得罪了。
要知道侯府这位小世子出生就是天之骄子,家世好、样貌好,就是性格......
一想到自己在谢亦行年幼时,她在侯府,随后说了句小世子是妖孽转世,当晚她的被褥里无端多出几条毒蛇、蝎子。
那件事后,她再不敢留宿承明侯府。
但她又不愿意舍弃承明侯府的高枝,便把自己女儿送了进来。
谢亦行察觉到她的摇摆不定,有些不耐。
低头看向个头矮矮的杳杳,自然地将自己抬起的手盖在杳杳的眼上。
杳杳很听话,没有乱动。
谢亦行一个眼神,身边暗卫就晓得要做什么。
虽然要动手的对象是侯府夫人的娘家人,也是小世子的血缘至亲,但他很清楚,小世子要是不开心,天皇老子来哄都没用。
为了不让田氏待会儿叫得太凄惨,引起路人驻停,护卫贴心地用帕子塞住她的嘴,丝滑地拔出匕首。
田氏整个身子就像一滩烂泥,直接软了下去,一双瞪大的眸子逐渐失去对焦,彻底晕死。
谢亦行盯着地面上的血水,眼里毫无半分波动。
泰然自若的样子好似对这种事司空见惯。
人群重新涌动,有人高喊:“准备点烟花了!”
“烟花!”
杳杳紧张的心情立马被烟花释缓。
见杳杳缓过神,谢亦行的神色也平缓一分。
但当他重新看向晕死过去的田氏,嫌恶地吩咐,“带回去,丢进柴房。”
他从高楼看到杳杳跑走的方向便一路紧追,方才看到情状,便知她一定欺负了杳杳。
让她流点血,也太便宜她了。
等他陪杳杳看完烟花,再回府算账,
还有那把带血的匕首,必须用热水浸泡。
等到暗卫清理完现场,谢亦行才放下手,让杳杳睁眼。
杳杳模糊的视线逐渐变清晰,当她看清身前那张如璞玉般皎洁的脸,突然鼻头一酸。

杳杳站在干枯的槐树下,掰着小手指环顾四周,见周围到处都是圆形拱窗和转角石砌,跟谢亦行院子里的格局一模一样。
她拉了个面相和善的姐姐在空中比划两下,在后院打扫的丫鬟见到圆胖胖的小团子,笑眯了眼,“您是要找堂少爷吗?”
“堂少爷?是什么,能吃吗?听着好像很甜。”
杳杳歪着脑袋不解地发问。
丫鬟点头,“听您刚才的描述,那院子的布局跟堂少爷屋里的很像,不然您去堂少爷屋里瞧一眼?”
“怎么走?”
“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南边走,走到尽头往右边拐,就到了。”
侯府堂少爷去年才上京,目前留在侯府上私塾,除了侯爷偶尔考究他的功课,一般不出现在后院。
毕竟侯府里有一位小活阎王,要是小世子看堂少爷不顺眼,侯爷在族里的面子就挂不住了。
杳杳按照她的指路方向小跑迈进,走了许久,才见到一间独立的院子。
瞧着外面的装饰,确实跟柿子哥哥住的院子差不多。
但又不完全一样。
柿子哥哥的院子外种的是桃树,现在光秃秃地可丑了。
但这院子外面却种了一支红梅。
杳杳刚要摇摇头离开,就被一道壮实的影子堵住回去的路。
一抬头,对上一张硬朗的脸。
少年像拎兔子一样把她腾空拽起,没好气道:“你是哪个院里的胖丫头?跑我这里做什么?”
杳杳很讨厌别人称呼她胖丫头。
她还在长身体呢!多吃点怎么了?
于是杳杳握紧小拳头,用力往少年胸口一锤。
少年被她打得哼哧一声,把人丢在地上。
等他缓过劲,不屑地挑眉看向从地上爬起来,正在揉屁股的杳杳,怒意即起,“你这小胖丫头,怎么还打人?”
杳杳也铆足了劲冲他喊了一声,“谁让你说我胖!”
没想到换来两声大笑。
“你连腰都没了,还不胖呢?”
“就你这样的胖丫头给我当洗脚婢,我都嫌弃!”
又被羞辱,杳杳气得兔子踢。
这次却被少年躲了过去。
少年仗着自己个头高,直接上手捏杳杳的脸。
谢成风平时喜欢舞枪弄刀,力气比寻常孩子要大。
加上年幼,下手没个轻重,杳杳的白嫩的小脸被他一碰,瞬间红了。
谢成风故意加重力道,就想把杳杳弄哭。
结果杳杳疼得呲牙,伸直胳膊想把他推开。
他顿时更起劲,喊着“你有本事哭着求我啊!”
杳杳虽然爱哭鼻子,但那是在家对着爹娘示弱,对着哥姐撒娇才使的手段。
对付小人和恶人,她才不哭不妥协!
杳杳鼓起腮帮,模样活脱咀嚼时的白兔。
谢成风冷笑,“没想到你还是个犟骨头。”
杳杳听到他的形容霎时白了脸。
犟骨头,酱骨头?
他要把她做成酱骨头?
杳杳惊悚地看了谢成风一眼,见他身型偏壮,看起来很结实的样子,顿时害怕起来,拔腿就跑。
但她的一双小短腿哪比得上谢成风的长腿。
刚跑两步,就被轻而易举地捕获。
杳杳逃跑未遂,敏锐察觉到谢成风的下一步举动,提前出脚踹在他的膝盖上,趁他吃痛时,铆足了吃奶的劲向草丛里钻去。
杳杳这会儿也顾不得新衣服弄脏会不会挨骂,生怕爬得慢了,就会被吃掉。
杳杳一边吸鼻子,一边向前闷头爬。
鼻子、眼里进了尘灰,她也不敢揉,生怕停下来擦一下,就会被追上做成酱骨头。
杳杳根本不敢停下,手脚并用地向前爬。
实在累了,她就趴在地上喘两口气继续。
肚子咕噜噜地狂叫,饿得有些头晕。
她刚想抬手揉眼,但她的手臂变得又酸又痛,实在抬不起来。
杳杳委屈地抽了抽鼻子,突然想家了,想爹、想娘、想温柔的大姐姐和调皮的二哥哥了。
这次她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像大雨一样倾盆而下,啪嗒啪嗒打湿地面。
杳杳大哭出声。
还没哭两声,她突然被一只细如竹节却白嫩如玉的手从草丛里拎出来。
杳杳压根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揣在怀里。
等她扬起头,对上一双深黑如墨的眸,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杳杳一边哭,一边用眼泪去蹭谢亦行的衣服。
跟在谢亦行身后的李嬷吓得魂都散了。
她在侯府近三十年,亲眼看着承明侯从奶娃娃长成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娶妻生子,是府里的老人。
仗着承明侯奶妈的身份,她没少在府里作威作福。
有时候连韦氏都不放在眼里。
没想到看着软弱的韦氏竟生了妖孽儿子。
不仅性子阴晴不定,还格外记仇。
但凡被他盯上的人,十天之内必现血光之灾。
她就吃过这样的亏。
谢亦行三岁时,她着急玩牌,不小心把他锁在柴房。
隔了一日她再溜出府去玩牌,玩到一半房子突然塌了。
幸好她跑得快捡回一条命,事后她越想越不对劲,跟其他下人对了口供,才发现问题出在小世子身上。
从那以后,招惹小世子必遭祸事的话就在府里上下传开了。
人人都避他如蛇蝎。
这次要不是承明侯安排她去谢亦行的书房取他近日练的字帖,她才不会主动踏足他的住所。
说起承明侯,明明是小世子的爹,却跟甩手掌柜一样。
让他管教一下小世子,就百般推脱。
偶尔过问一句小世子的学业,还得小心翼翼。
就连韦氏都说,他这爹当得不像爹,像孙子。
自从李嬷知道小世子有洁癖的习惯后,每次来取字帖,都不敢靠他太近。
生怕惹他不痛快,他会让她更不痛快。
侯府下人干活的时间都绕着他必经的小道走,全府上下没一个人能治他。
就连在借口在别院养老的老夫人,都是为了躲他才去的。
所以她看见杳杳不仅能近距离接触小世子,还能用他的袖子擦自己的大鼻涕泡,顿时惊地合不拢下巴,用力揉搓自己的眼皮。
是她出现幻觉了吗?
她刚怎么看见小世子抬手给一个脏丫头擦泪?
天塌了。
谢亦行见杳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顿时黑脸。
他才跟她分开一个时辰,怎么就哭了?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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