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姝景桓的其他类型小说《弃女充军虐数年,杀回侯府重掌权林姝景桓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新年有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好啊,真不愧是我的好妹妹”,林姝扬唇,笑意却不达眼底。“她若愿意等,就让她等着。”林姝眼底的厌恶落入陆承晏的眼中,让他皱起了眉。从前的林姝热情阳光,对人有求必应。什么时候起,她变的如此刻薄了?“林琅好心来看你,你居然将她拒之门外,你有没有一点做姐姐的担当?太不懂事了!”陆承晏十分不满。这样的她,怎么配留在自己身边。怎么配当侯府的当家主母。且他向来视林琅为妹妹,不忍她受半点委屈。“接你回家前,我和你说过什么,你都忘了?”林姝扬眉看向陆承晏,“所以,你为了林琅,要再次送走我?真是我的好未婚夫君,林琅的好姐夫。”她心里突然觉得好笑。说她不懂事?从前陆承晏说她最识大体最懂事。可她的懂事识大体,是拿她的委屈和隐忍换来的。她喜欢的南珠,林琅只...
《弃女充军虐数年,杀回侯府重掌权林姝景桓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好啊,真不愧是我的好妹妹”,林姝扬唇,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若愿意等,就让她等着。”
林姝眼底的厌恶落入陆承晏的眼中,让他皱起了眉。
从前的林姝热情阳光,对人有求必应。
什么时候起,她变的如此刻薄了?
“林琅好心来看你,你居然将她拒之门外,你有没有一点做姐姐的担当?
太不懂事了!”
陆承晏十分不满。
这样的她,怎么配留在自己身边。
怎么配当侯府的当家主母。
且他向来视林琅为妹妹,不忍她受半点委屈。
“接你回家前,我和你说过什么,你都忘了?”
林姝扬眉看向陆承晏,“所以,你为了林琅,要再次送走我?
真是我的好未婚夫君,林琅的好姐夫。”
她心里突然觉得好笑。
说她不懂事?
从前陆承晏说她最识大体最懂事。
可她的懂事识大体,是拿她的委屈和隐忍换来的。
她喜欢的南珠,林琅只要表现出喜欢的意思,她就双手奉上。
她屋内的摆设林琅只要张口,她就会毫不吝啬的任她拿去。
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仿佛只要担了姐姐这名头,她就欠了林琅一辈子。
林姝就这么平静的看着陆承晏,明明没有说话,可眼神却看得人心慌。
陆承晏皱眉。
错的明明是她。
她还委屈上了?
屋内的气氛出奇的诡异,秋月生怕两人再吵起来,急忙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
“小姐,外面起风了怕是要下雨了,若是五小姐淋了雨伤了风寒就不好了。”
她目光期待的看着林姝。
林姝看了看天色,外面已经起了风,隐隐还有雷声传来。
院门外,林琅依然执着的站着。
若有若无的咳嗽声传来,像是在给人施压。
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人听的清楚。
林姝知道秋月的意思,府里所有人都知道她心肠歹毒。
若是林琅因此生了病,只怕是又会给她扣上一顶欺负林琅的帽子。
她不在意,却懒得生是非。
“算了,让她进来吧。”
陆承晏看她依然拉着脸,提醒道:“林琅身体不好,你不要欺负她,半年后我们成婚,还要林琅帮你送亲,弄的太生分对谁也不好。”
说完,他大步走了出去。
林琅被迎进来的时候,面色娇柔。
扶着她的陆承晏眸色温柔。
从前他也是用这样温柔的眼神看着她,说她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只是现在他的温柔都给了林琅。
林姝目光落在陆承晏腰间的香囊上面。
眸色一颤。
那只香囊的花样还是她画的。
三年前林琅为了绣这只香囊,特意找她画了并蒂莲。
当时她还故意告诉林姝,并蒂莲象征的是永恒不变的爱情,她要送给她的心上人。
原来三年前,他们就不清白了。
林琅察觉到林姝冰冷的眼神,猛的与陆承晏拉开距离,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急忙解释。
“姐姐,你千万不要误会,承晏哥哥只是怕我摔了,所以才扶了我一把。”
她声音细细小小的,带着哽咽的哭腔:“你知道的我很笨,总是会摔跤。”
“林琅,你不必谨小慎微跟她解释,只有心脏的人才会看什么都脏。”
陆承晏沉着脸,将她护在了身后。
林琅小脸羞红,轻轻扯了扯陆承晏的衣袖:“不要这么说嘛。”
她上前两步,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子上。
上面,放着一瓶药膏。
她将东西推到林姝面前,讨好的道:“都是我不好,本该早就来看姐姐的,只是怕姐姐讨厌我......那你还不是来了?”
林姝神情讽刺,并不想跟她多谈。
林琅眼圈一红,就要掉下泪来。
她拿帕子擦了擦眼角,讨好的道:“我知道姐姐喜欢小侯爷,不敢夺人所爱。
这瓶药膏是小侯爷拿来的,对治疗外伤极好,所以我才特意前来送还给姐姐。”
说着,把药膏往林姝面前推了推。
一脸的委曲求全。
林姝目光落在药膏上面,眼里满是嘲讽之色。
看似是示好,实则是炫耀。
她想证明,陆承晏心里只有她?
真是可笑。
若当真只有她,为何还要自证。
在众人的注视中,林姝没有接过药膏。
陆承晏忍不住了,眸中有雷霆之色。
这时,国公爷林正元走进屋内。
他威严的目光在屋内人身上略一扫,在林姝身上停滞了一下,才对着老夫人拜了下去:“儿子,给母亲请安。”
老夫人急忙摆手:“快起来吧。”
林正元起身后,林锦书和林琅纷纷对他喊了句:“父亲。”
只有林姝不咸不淡的唤了一声:“国公爷。”
便是这声国公爷,让屋内的气氛再次凝固。
林正元似是没听清,又问了一句,“你唤我什么?”
他的眉宇间隐隐有怒气滋生。
林姝低下头,依然轻声:“国公爷。”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林姝脸上,她的脸被打的歪向一边。
“不忠不孝的东西,三年都没有学乖?
唤我国公爷,是想要跟国公府断绝关系吗?
若还是不懂事,就滚回军营继续做苦力去!
我们可不缺你这么个不孝女!”
沈氏扑过去护住她,“住手!
你要打便打我吧。”
老夫人气的站了起来,拿着拐杖就朝林正元的身上打。
一边打,一边哭:“你可知这些年她在军营里受了什么样的苦吗?
当着我的面你打她,那跟打我有什么区别?”
她才把林姝哄好一些,林正元这一巴掌又把林姝的心打寒了。
他可是她的亲生父亲啊。
老夫人说是为林姝出气,可那棍子又怎么会真的落在林正元身上。
再加上有人出来阻拦,连林正元的衣角都没有挨到。
林姝就站在一边冷眼看着这乱糟糟的一团。
这就是她口口声声说不再让她受委屈的家人。
多么可笑。
沈氏慌乱的去看她的脸,却听到林琅一声音惨叫,她急忙回过头去,眼神一紧。
林琅的额角正在流血。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林正元心疼的对外喊道:“快,快去请府医。”
林锦书红着眼睛,眉头紧拧,恨不得那伤在自己身上:“你冲过来干什么,伤在额头落了疤可怎么好?
她皮糙肉厚不要紧,可你金尊玉贵的......”林琅的声音小小的,眼里噙着泪花似落不落:“女儿怕父亲受伤,来不及多想就冲了过去。”
闻言,林国公更加心疼她了。
屋内,所有的人都围着林琅团团转。
林姝的脸颊高高肿起,却无人搭理。
她一言不发的站在那儿,眼底有讥讽的笑一闪而过。
在被林正元打的时候,沈氏没有站出来。
林琅被误伤,她这个母亲倒是着了急。
不知道的,还以为林琅是她的亲生女儿。
林正元面露心疼,还不忘狠狠的瞪了林姝一眼。
“若不是你,家里怎么会闹成这样?
我看十三年前,就不该接你这个孽障回家!”
林锦书也不赞同的看向林姝,可看到林姝高高肿起的脸颊,他又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行了,都别吵了,你们都退下吧。”
老夫人被吵得头疼。
“是。”
众人退下。
老夫人拉着林姝的手,亲自为她上了药,安慰她:“姝儿,你父亲那个狗脾气你不要记恨他,以后祖母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
看着老夫人心疼的目光,林姝终究没有把伤人的话说出口。
“怎么会。”
林姝违心的道。
老夫人叹了口气,还想跟林姝说些什么,但因为体力不支只得让林姝先回去休息。
余下的事,以后再说。
林姝伺候老夫人睡下后,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还没等她歇口气儿,外面响起沈氏关切的声音。
“姝儿,你睡了吗?”
林姝眉眼间染上一丝烦躁,示意春花去开门。
沈夫人进屋,看着林姝红肿的脸颊,走到她面前轻声问:“还疼不疼?”
林姝静静的看着她,仿佛在无声质问。
沈夫人自觉说了废话,急忙道:“姝儿,娘给你拿了宝和药堂的外伤药来,你记着擦,这药出自神医之手。”
“如今神医失踪三年,一药难求,你爱惜着用。
不出一个月,身上的伤痕就能褪去。”
沈氏伸手,将她垂落的发丝别到脑后:“姝儿,是娘对不起你,娘没有保护好你,你有怨有气朝娘身上发,不要怪到别人头上。”
“以后,娘会好好疼你。”
沈夫人把药塞进林姝手里,林姝把药打开。
入目,竟是半罐。
出自她之手的药,她最是清楚用量。
果然啊,是别人用剩下的。
否则也轮不到她用。
沈氏看她半天没有反应,心头有些失落。
以前林姝不是这样的,无论给她什么,她都会开心的收下。
还会甜甜的唤她一声娘亲。
可现在,她冰冷的就像一个陌生人。
若是林琅根本不会这样,那孩子乖巧的让人心疼。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娘再过来。”
林姝起了身:“夫人慢走。”
看她没有相送的意思,沈氏掩住眼底的失落,步履踉跄的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林姝眉心轻拧。
如果不是为了老夫人的病,这家她是一分也待不下去。
林姝冷眼看向林锦书:“林琅是追着小侯爷出去的,你不去问他反过来找我晦气,是觉得我好欺负是吗?”
她嘲弄一笑:“世子爷,也不过如此。
偌大的国公府,真是快完了。”
林姝眼里的轻蔑,刺的林锦书心头绞痛起来。
更让他心痛的是林姝的态度。
她不认母亲,仇视所有人。
哪怕他这个亲大哥,也不放在眼里。
更是出口诅咒国公府。
她怎么能如此无情,六亲不认?
啪的一声响,林姝的头偏向了一边。
林锦书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打了她。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就连心也跟着抖了起来。
曾经那个他宠上天的妹妹,不许任何人欺负的妹妹,他怎么就打了她?
林锦书心像被针扎一样疼了起来,他想跟林姝说些什么,可对上她满是冷意的眼睛,到口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没有错。
林姝品性恶劣,他身为兄长代父管教,有什么错?
林姝被打的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单薄的身子像是被风压弯的树苗,似乎下一秒就能折断。
沈氏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去查看林姝的伤势:“姝儿,你有没有事?”
她伸出手想要去触碰林姝的手,却被她避开了。
林姝的脸上赫然出现五指印,嘴角也泛着血丝。
一双原本有些怨恨的眸子,此时却出奇的平静的看着她:“不劳沈夫人费心,你还是离我远一些的好,不然我哪句话没有说对,怕是又会挨巴掌。”
明明她没有怨也没有恨,可越是平静沈氏心里越慌张。
林姝好像离她,越来越远了。
林锦书看到她这样,便气不打一处来:“跪着去,任何人都不得求情。”
声音冷厉,充满威严。
他身为世子,一直都是以继承人培养的。
府里的事也大都由他当家做主,是以他的命令,无人敢反驳。
沈氏还想为林姝求情,却被林锦书厉声打断:“娘,你不必可怜她,就该让她长长记性,如今她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连你也都敢忤逆。”
林姝的让态度让林锦书顿时心硬如铁,再不管教她怕是不要这个家了。
许是从多方面考虑,沈氏便不再出声了。
只是眼泪叭嚓的看着林姝,反倒劝起她来了:“姝儿,你就服个软吧,何苦惹你大哥生气。”
她竟默许了林锦书对她施加惩罚。
林姝面上挂着冷笑,心里仅存的那点期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仰着头倔强的看着林锦书,一字一句的道:“我没有错,我不跪。”
闪电划过,照在林姝的脸上显得格外苍白。
她眼底的森冷让林锦书心头发颤,这还是他那个爱说爱笑的妹妹吗?
为什么?
只不过三年而已,她就变成了这副面目可憎的模样。
林姝的样子让林锦书心里仅有的那点心疼,顿时荡然无存。
他沉声一喝:“来人,请五小姐,跪下。”
春花和秋月两人眼神躲闪,到底没敢上前。
林锦书大义凛然的开口:“为免你以后闯出大祸,今天我就代父亲好好管教管教你。”
三年前被鞭子支配的恐惧再次袭来,那也是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她也是如今日这般境地......只不过那时她无人可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害怕的叫着娘,叫着哥哥,却无人来救她。
今天她的娘亲和哥哥就在眼前,可让她再次重温当年的噩梦,却是她最亲的人。
何其讽刺。
林锦书没想到她竟如此倔强,连声求饶都不肯说。
林姝眼里的冷意似有实质一般穿透他的身体,让他下意识就要逃避。
然而,林姝的话却将他再次拉回现实:“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后悔?
他为什么要后悔?
许她的眼神太过嘲讽,又许是她的倔强刺激到了林锦书。
为了证明他是对的,林锦书沉声一喝,“跪下。”
一个婆子歉意的对着林姝道了一声:“五小姐,对不住了。”
她伸手去按林姝的肩膀,没想到林姝居然不跪。
婆子看到林锦书威严的眼神,心下一狠,一脚踢在林姝的膝窝上。
风雨中,只有重物落地的沉闷声。
却不见林姝的哭喊和求饶。
而林姝也如他所愿,跪在了冰冷的青砖地面上。
腿部传来的锐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可是脑袋却越发清醒起来。
她的目光落在他道貌岸然的脸上,“世子爷不愧是刑部侍郎,逼人口供的确有手段,只是不知世子爷在那个位子上,真的确保没有冤假错案吗?”
她字字如刀,直戳林锦书心脏。
他的胸中剧烈的起伏着。
明明错的是林姝,可她却一副受了冤屈的模样。
真是不知悔改。
都怪他们太纵容。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越发冷冽。
她还没说话,林锦书便上前挡住老夫人的视线。
“林姝!
你是故意的?
三年都没能让你学会懂事,你还是这么会耍心机?
太让我失望了!”
“不是让你收拾妥当再过来吗,怎么穿成这样?”
他一脸不满,说话间,不自觉带着刑部侍郎的威压。
像是审讯犯人一般,他横眉道:“你有什么不满尽管朝我发便是,何苦在祖母面前作戏,故意惹她老人家心疼,你是想气死我们?”
林姝只觉得好笑。
她挑眉,笑意疏冷,“衣服是沈夫人准备的,我不穿这件,难道穿着原来的那件见祖母吗?”
林锦书一时有些噎住了,林姝竟然唤母亲为夫人。
他这才想起,从回府后林姝也没有叫过他大哥。
心头一紧,质问的话瞬间哽在了喉咙里。
林锦书脸上染上狐疑,心里有个声音不住的发问。
不过是三年而已,她怎么就瘦成这样?
沈氏急忙道:“是我的疏忽,你不必苛责姝儿。”
林锦书后退一步,侧开身,让林姝进门。
老夫人正眼巴巴的看着呢。
“快,快过来让祖母好好看看。”
看着老夫人那双迫切的眼,林姝鼻子泛酸,上前任由老夫人拉着她上下打量。
“怎么这样瘦?”
老夫人把林姝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道:“好孩子,你受委屈了,都怪祖母年纪大了,护不住你,不中用啊。”
林姝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她抱住老夫人,声音哽咽的喊了句:“祖母。”
这声祖母,让老夫人哭成了泪人。
沈氏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吃味。
林姝从回来到现在都不曾喊她一声母亲。
沈氏拿着帕子抹眼泪。
林琅瞧见,轻轻抱住她:“母亲,你不要难过了,姐姐这不是回来了吗。”
看着女儿乖巧的模样,沈氏心里十分受用。
她红着眼睛点头。
还好林琅懂事。
她弯起唇。
下一瞬,却又笑不出来了。
只听老夫人颤声道:“怎么回事?”
林姝原本纤细的手指上满是伤疤,黑紫交加。
掀开衣袖,手臂上还有刀伤和烫伤。
老夫人不忍心再看了。
“不是去军营做苦力吗,怎么会伤成这样?”
沈氏也一脸惊讶:“这伤,是怎么来的?”
面对一张张关切的面孔,林姝遮住眼底的漠然,轻声回答:“自然是被军营里的管事打的......”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林姝勾唇,似在嘲讽:“我是去做苦力,不是去做千金小姐的,挨打是家常便饭。”
后面的话林姝没有再说。
提及一二,她都觉得恶心。
可在众人的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三年的时间,都在挨打。
林姝,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老夫人握着林姝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啊,你可是我国公府的嫡小姐啊!
而且军营在你未婚夫君的管辖下,怎么会有人敢欺负你?”
林姝笑容更深,更显讽刺。
“自然是因为有人授意......”林锦书听得火大,咬牙切齿道:“你真是没用,被人欺负成这样,都不知道还手?”
林姝神色寡淡,“世子爷觉得进了那种地方,还有我说话的份?
学乖一些,听话一些,还能少受些苦。”
“这不正是世子爷想要的吗?
如今我学乖了,听话了,世子爷高兴才是。”
林锦书怔怔的看着林姝。
她明明在对自己笑,可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明明没有说埋怨的话,却叫人心生愧疚。
他缓和了面色,刚要开口,就被林琅打断。
“都是我不好,是我该死,如果不是我身子骨弱,受不住药性,姐姐也不会受这样的罪。”
“我原本就不属于这个家,不如让我随亲生父母去郊外住......”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好似受欺负的人是她一样,眼泪成串儿的往下掉,瞬间把沈氏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她折回林琅身边,急忙给她顺气:“快别哭了,你这身子怎么受得住。”
林锦书也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哭成这样可怎么得了,早知道就不让你过来了,免得你跟着忧心。”
说完,竟埋怨的看了林姝一眼。
似是在怪林姝,不该把伤露出来。
让老夫人心疼,让林琅自责,就连母亲也满是愧疚。
他们扶住林琅,又是端茶又是拿药的。
一时间,屋内的人全都围着林琅转了起来。
林姝站在一边,像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不过......她怎么会是外人呢,她分明是罪人。
屋内人的心疼,忧心还有自责,都是因她而起。
他厉声道:“林姝,你别不识好歹。”
这可是他费尽心思才买到的药膏。
虽说给了林琅,但不是又还给她来了吗?
林琅如此懂事,林姝就不能跟她学学。
她到底在别扭什么?
“那是小侯爷给你未婚妻的,既然是给林琅的,我这个当姐姐的断然没有夺人所爱的道理。”
林姝唇角噙着一丝冷笑。
她拒绝的很干脆。
陆承晏脸色阴沉,觉得脸面,真心,都被她踩在了地上。
林琅怯怯的看了陆承晏一眼,声音细细小小的,轻柔道:“可,这是承晏哥哥的一片心意呀,姐姐怎么能糟蹋。”
“他现在是你的未婚夫了,你我换嫁的事,不是你们商量好的吗?
现在又装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给谁看?”
林琅面色一僵,温软的笑几乎维持不住。
陆承晏下意识看向林琅。
林琅却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急急摇头:“承晏哥哥不是的,换嫁的事我根本不知情。”
“如果承晏哥哥不信,我可以现在就去求爹娘把事情说清楚,若是你还不相信,我可以离开国公府......”她那副急切自证清白的样子,落在林姝眼里十分可笑。
林姝眼里的轻蔑和冷漠,刺的陆承晏心口有些发闷。
她就那么厌恶他,巴不得跟他再无半分关系。
哪怕两人的亲事,她说舍弃也就舍弃了。
林姝对他招之则来呼之则去,把他当成了什么?
“这里是你的家你为什么要走,换嫁的事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林琅心头一阵窃喜。
这话是不是承认了两人的婚事?
她期期艾艾的看向陆承晏,却见他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林姝,似在等着林姝的回应。
林姝不是没有看到陆承晏的目光。
若是三年前,她必心生欢喜。
现在,只觉得恶心。
“小侯爷还是别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容易让人误会。”
外面雷声阵阵,有风乍起。
陆承晏依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林姝只得下了逐客令:“夜深了,小侯爷留在这里是不是不妥?”
最终,陆承晏目光沉沉的看了林姝一眼。
这一眼颇含警告之意。
而后一言不发,起身打开门就这么走进了雨幕里。
外面,雷声阵阵。
大雨倾盆而下。
林琅焦急的看着窗外,“姐姐,承晏哥哥这样会淋病的,你快去劝劝。”
“那是你的未婚夫。”
林姝提醒她:“要追也该是你去追。”
林琅心里窃喜,但面上仍很乖巧,“姐姐可是在怪我,可我是来加入你们的,不是破坏你们的。”
“姐姐若是在意婚事,我也可劝爹爹和娘亲让姐姐和我一同出嫁。
只是二女同侍一夫,两府的颜面会扫地......”林姝倏然的抬头看她,眼里的冷意让林琅身子一哆嗦,眼里的泪更像决了堤似的,不住的往下落。
“我,我是说错了什么吗?”
她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让林姝胃里一阵翻涌。
她是怎么好意思说出二女同侍一夫的?
林姝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情绪,有些心累的对她道:“你与小侯爷的婚事早已经板上钉钉,不会再有变动,若是你再三番两次跑到我面前让我恶心,你信不信我立马把婚事抢回来。”
闻言,林琅的眼睛倏然瞪大了。
许是没料到林姝会放这样的狠话,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林琅的表情让林姝很满意,她平淡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他还没有走远,你,要去追吗?”
秋月拿了伞递到了林琅面前,她面上有些难堪。
犹豫了一下,还是红着眼睛接了过来。
只是临走时,声音哽咽的对林姝道:“不管姐姐怎么误会我,我都不会记恨姐姐的,因为,你是我的亲人......”说完这句话,秋月给她撑了伞扶她出去追陆承晏了。
春花朝外看了看,对林姝微同屈膝:“奴婢去给五小姐披件衣服。”
说完不等林姝回应,人早已经追出去了。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林姝感觉有些好笑。
也不知道林琅有什么魔力,竟让满府的人都能围着她打转。
入夜,林姝再次陷入了梦魇。
“只要你求我,我就会给你一口热乎饭,以后你就再也不用挨打受饿了。”
“贵女又怎么样,名动京城又怎么样,还不是任我们随意折辱。”
“你喜欢跪,就跪到我们满意为止......”啊......一声惊叫,林姝从梦中惊醒。
醒来时,眼里满是恐惧,却在看到屋内的情形时逐渐恢复平静。
是梦?
是梦!
她已经逃离军营了。
就在这时,秋月慌乱的声音传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五小姐离家出走了......”
“你说换人就换人?
简直可笑!”
陆承晏咬牙,目光灼灼的看着林姝,似要将她烧成灰烬。
早就定好的婚约,她凭什么说换?
而林姝那句早就不在意他了,更是让他的心沉闷的喘不过气。
林姝奋力把手挣脱出来,“小侯爷,请自重。”
对上陆承晏满含质问的眸色,林姝想明白了。
他怕是还不知换嫁一事。
那么这件事,是谁最先开的口?
对上她疏离的眸子,陆承晏身形一震。
从前,哪怕是他冷着脸,林姝也会热切的贴上来。
可现在......凭什么?
明明是林姝亲口说,要一辈子缠着他的。
凭什么她说不要就不要了。
这时,长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沈氏和林琅匆匆赶来,林琅的目光落在陆承晏紧紧攥着林姝的手上,她鼻头一酸红了眼睛。
一双楚楚可怜的眸子看向陆承晏,欲言又止。
陆承晏身上的冷意收敛了一些,林姝趁机收回了手。
他对着沈氏拱手一礼,“见过沈夫人。”
沈氏对他点了点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亲昵的攀上林姝的手臂,“我有些事要跟姝儿说。”
转身,她看向林琅:“你带小侯爷去正厅用茶。”
林琅心头掠过欢喜,嗓音轻柔:“承晏哥哥,前些日子父亲刚得了一罐龙井,你可要尝尝。”
陆承晏目光沉沉的看着林姝,轻轻颔首:“好。”
林姝手被沈氏拽着,渐渐走远。
长廊中,陆承晏眼线被林琅挡住,她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
“承晏哥哥,你是来找我的吗?”
陆承晏握紧了掌中的金疮药。
原本是想给林姝的。
可她刚才冷硬的态度,让陆承晏十分抑塞。
他把药塞到了林琅的手里:“听说你伤到了,我过来看看。”
林琅脸上满是笑意,冲他乖巧的一笑:“谢谢承晏哥哥,见到你,我的伤好多了。”
她有些犹豫的开口:“承晏哥哥,你不要怪姐姐,她今日说早就不喜欢你了,可能她是期待祖母给她安排的婚事吧,毕竟三年时间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陆承晏脸色一沉,声音冷硬:“放眼京城,谁会要她?”
林琅低下头,一副乖巧的模样:“可,可姐姐还是要嫁人的呀......”陆承晏的心口一滞,林姝想要嫁人了?
随即,冷冷一笑。
她哪里想嫁人,分明是想攀高枝儿了。
......院子里。
关上房门,沈氏一脸愧疚:“姝儿,娘想求你一件事。”
林姝漠然的看着她,那双清冷的眸子带着窥视人心的冷意:“是想让我自己开口,将婚事让给林琅吧?”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锐利,让沈氏有些不敢直视。
可为了最心爱的养女,她不得不道:“姝儿,娘知道对不起你,可你能不能再委屈一次?
日子还长,娘一定会补偿你。”
沈氏低着头,轻轻啜泣:“姝儿,林琅和你不同,向来名声高洁,她身上,不能有污点。”
“换嫁的丑事,只能由你开口。”
林姝眼里的讽刺越发锐利,林琅身家清白,而她名声恶劣。
反正她已经脏了,再脏些也无所谓。
刚刚沈夫人说的补偿,就格外好笑。
“那沈夫人拿什么与我交换?”
沈氏的神情一下子怔住了,似是没听懂林姝是什么意思。
林姝起身走到花盆前,伸指将一片树叶摘下,重申了一遍:“沈夫人不是说会补偿我吗,你打算补偿我什么?”
沈氏明白过来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姝,似乎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换嫁一事,本来不就是为了林姝吗?
林姝眼神陡然变的凌厉起来:“不如这样,你把外祖一家救回来,如何?”
“你,你也知道外祖是因为贪墨所以才被皇上贬去边关,此案是皇上亲自定的罪,我,我无能为力......无能为力?”
林姝眼里满是讽刺,提起外祖声音都不自觉带着颤抖:“你明明可以帮他的,为什么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外祖被定罪?”
沈氏眼里呈满了慌乱,手捂着胸口连连喘气:“当年,我爱莫能助,天家降罪又岂是我一介妇人能阻拦的?”
“他老人家最疼爱的孩子便是你,你怎么忍心,怎么舍得?”
说到痛处,林姝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
沈氏嫁入国公府时,外祖几乎掏空了大半身家,就是为了让她有底气。
可她呢,在外祖遇难时,却连面都不出。
林姝不相信凭着国公府的关系,会为外祖家洗刷不了冤屈。
真正狼心狗肺的人,是沈氏啊。
沈夫人轻轻啜泣着,眼泪不停的掉落,声音哽咽的道:“别说了姝儿,你这是拿刀往母亲的心口上戳啊。”
“收起你那虚伪的眼泪吧,我不相信你拼着诰命夫人的头衔为他老人家争不来一线生机,说到底你在意的是你的荣华富贵而已。”
旧事重提,沈氏感觉有些无地自容。
多可笑啊。
沈氏也感觉自己很自私。
可当年她别无选择啊。
若是将国公府也牵扯进去,那势必也会遭到天家降罪。
那时的国公府,也已经自身难保了。
林姝眸光平静的看着沈氏,她越是这样,沈氏心里却难受。
最终,她不敢再面对林姝。
一脸难堪的离开了。
林姝呆呆的坐着,春花上前小心翼翼的唤了她一声:“小姐。”
她回神,看了春花一眼:“你退下吧。”
春花没有离开,而是面有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事?”
林姝又问。
春花指了指外面:“小侯爷还在外面等着。”
林姝隔窗望去,果然看到陆承晏高大的身影。
他居然还没有走。
林姝知道以他的性子,今天若不是拿到答案,他是不会罢休的。
她懒得替府中遮掩,干脆扬声道:“换嫁的事我才知情。
与其质问我,不如问问你的好娘亲,问问我的好妹妹。”
陆承晏对上那双清冷的眸,心头发冷。
林姝这话是什么意思,挑拨离间吗?
为争宠,她竟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了。
想到此他眼里的冷意愈发明显:“你不必在我面前挑拨,林琅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
林姝气笑了。
“国公爷和世子爷都劝不回来的人,我去就能劝回来了,那可真是奇怪了,就像是你们精心为我设了局,只等我服软。”
林国公刚想发怒,林锦书就给他使了个眼色。
林姝跪了一夜也没有服软,再打,她心里只会更加记恨。
林国公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林锦书压着脾气,语重心长的道:“你还想闹成什么样,若是此事被祖母知道,你觉得她老人家的身子骨,能扛得住吗?”
提起祖母,林姝冷硬的心才稍稍软了一些。
她这次回府,就是为祖母的病而来。
这些日子她调配的汤药祖母喝下去以后,身子已经有所好转。
只要再喝上两个月,便能彻底痊愈。
到时,她也能安心离开。
“好,我去。”
林姝回答的很干脆,只是声音没有任何情感。
林锦书忍不住看向她,似是没想到她会因为祖母就服了软。
早这样多好,何必再受罚。
林锦书心头掠过一丝烦躁,“你去换身衣服再去,若是林琅看见,又要自责了。”
林姝已经没有力气去计较了。
春花和秋月两人忙上前扶着她起身,林姝的双腿早已经疼的麻木了。
脚沾到地上,连知觉都没有。
站了好大一会儿,才感觉血液又流畅起来。
她把胳膊架在她们二人的肩上,弯着腰慢慢的走。
她一瘸一拐的样子落入林锦书眼里,让他不由的拧起了眉。
昨天,是他罚的太重了吗。
怎么林姝的腿,就严重到连路都走不了的地步。
还是说,她是在故意惹他心疼装出来的?
可他哪里知道,林姝的膝盖早已经在雪地里跪坏了。
就算是平时都疼的如针扎一般。
更不要说,她又在雨地里跪了一夜。
......林琅落脚的地方是城郊的一处小村庄,离京城并不远。
当初知道孩子抱错了以后,国公府就派人来接了。
林姝的养父是个猎户,爹是赌鬼,每次赌输了便会喝大酒。
回来以后就打养母许娘子。
也是因为这一点,懦弱了一辈子的养母知道跟她一同生产的是国公府夫人后,竟然起了歹心,趁人不备调换了两个孩子。
或许这也是命,偏巧那天下起了大雨,把沈夫人和人许娘子都困在了破庙里。
两个妇人,竟然一前一后产下两个女婴。
林姝再次回到这里,十三年前的记忆奔涌而来。
那是她最黑暗的五年,回忆里只有打骂和痛苦。
许娘子看到她,一副心虚的模样,想上前又不敢。
对于林姝,她是亏欠的。
倒是养父和大哥,看到林姝就如同看到了摇钱树。
两人非但没有愧疚,反而还热络的上前想要跟林姝攀亲情:“姝儿,你可算回来了,你快去劝劝二丫那丫头吧,自打从国公府里回来以后就一句话也不说,就知道哭。”
高猎户嘴里的二丫,便是林琅。
对于林琅跑回来他是十分不满的,当初知道两家孩子抱错了以后,若不是林琅极力求情,只怕他们一家早就死在国公爷的刀下了。
好在对方没有要他们的命,舍不得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
给了他们一大笔银子,算是跟高猎户一家做了了断。
林姝看着眼前的破屋子,眼底掠过一丝嘲讽的笑意,看来他还是改不掉好赌的毛病。
否则,日子也不会过的这么落魄。
高猎户有些畏惧的看着林姝,明明还是当年那个孩子,可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拒人千里之外。
林姝,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他打骂的小丫头了。
本以为林姝会斥责他,没想到她却拿出一包银子,塞到了他的手里:“以后,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派人送银子过来。”
高猎户大喜过望:“姝儿,爹果然没白疼你,知道孝敬我了。”
林姝冷冷一笑,赌好哇,赌到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才好。
许娘子畏畏缩缩的抬头看她,眼里有泪花闪烁。
她没敢上前,低着头不敢看林姝的眼睛。
可她并不后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再者说了她赌对了。
林琅现在是千金小姐,她给自己的女儿博了个锦绣前程。
在国公府有吃有喝,在这里等待林琅的将会是跟她一样的命运。
许娘子强扯了扯嘴角对着林姝笑了笑:“姝儿,你快进去劝劝二丫吧。”
林姝没有理会她,抬脚进了屋子。
林琅看到她来,慌乱的后退一步:“姐姐,你,你怎么来了?”
她缩在角落,有些畏缩,小脸惨白。
眼尾通红,泪噙在眼底,似落不落。
林姝环顾着屋内的环境,并没有回答林琅的话。
她越平静,林琅越慌乱。
那颗噙在眼底的泪珠,便落了下来。
屋内,只有林琅轻轻的啜泣声,林姝不解的看着她:“离开国公府是你自己做的决定,你现在又哭给谁看,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你还要演吗?”
林琅摇头,急急辩解:“姐姐,我没有要跟你争的意思,我真的想要回到这里的。”
“既然你想回来,那就做的干净一点。”
林姝把纸笔推到她面前:“写吧。”
林琅瞪着一双美眸,“姐姐要我写什么?”
“断亲书。”
林琅更错愕了,唇色泛白,“和谁家?”
“自然是和国公府,林家。”
“求你,不要......”林姝手脚并用的往车上爬。
腿疼到使不上力,样子极其狼狈。
陆承晏扭过头去,不去看她。
若不是那位的命令,他才不会过来接她。
只是让陆承晏疑惑的是,那位身居高位,怎么会在意林姝。
刚回京,就下了令。
陆承晏率先下车,还吩咐道:“我回军中还有事,你们把她送回去后,将马车丢掉,我嫌脏。”
他嫌她脏?
心口一阵钝痛,林姝吸了吸鼻子,麻木的下车。
国公府朱门外,早就有妇人等着了。
看到她,朝她迫切的走了过来。
然而,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娘的乖女儿,三年过去,你知道错了吗?”
林姝麻木道:“知道错了。”
她错在太渴望亲情。
这次回来,她要断亲。
但不是现在。
祖母身子不好,得她在身旁调理。
沈氏看着骨瘦嶙峋,神色冷淡的林姝,眼神复杂。
三年受罚,女儿变化太大。
只看一眼,她都觉得心酸。
到底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纵然她错的离谱,但也受到教训了。
“知错就好,以后万不可再任性,快起来吧。”
沈氏作势要搀扶她。
林姝连忙起身,后退一步,与沈氏拉开距离。
眼里,满是戒备。
沈氏心口泛酸,“你在怪娘狠心?
可娘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你的将来啊!
放眼天下,哪有不是的娘亲?”
她眼尾泛红,声音里带着哭腔。
“别怨娘......”眉眼里尽是委屈,好似受了三年苦的人是她。
林姝只是木然的站着,并没有想要跟她亲近的意思。
这时,一道纤细身影跨出府门,轻柔的扶住沈氏。
“母亲,姐姐刚回来还不适应,你不要怪她疏离,多给她一些时间,好不好?”
少女生得冰肌玉骨,笑起来天真可爱。
她朝着林姝伸出手,眼神无辜,“姐姐,过去的事,我不会记恨的,我们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她的笑还是那样的人畜无害。
林姝只觉得可笑。
种种苦难,凭什么让她一句话就抹平了?
“相亲相爱,我和你?”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这时,就有人看不下去了。
“妹妹都那样忍让你了,你还不情愿?
这是什么态度?”
林锦书刚下朝,穿着红色官服,翻身下马。
朝林姝走近,他面露不虞。
“你以为你受了三年苦你就委屈了,你可知道母亲这三年,为你夜夜难眠,头发都白了。
都亏了林琅,替你在母亲身边尽孝!”
刚才的情景,林锦书看的一清二楚,母亲的欢喜落了空,林琅的低声下气非但没有换来林姝的谅解,反而还贴了冷脸。
不过是三年受罚,她能有什么委屈?
林琅可是险些丢了命!
沈氏不满的看向长子,不赞同道:“哪里就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了,她刚回来,你这个做大哥的,别再吓到她了。”
“娘,你不用护着她,我们林家不欠她的。”
“错是她犯的,整个国公府也因为她受到了牵连,京中谁不知道府里出了个心思恶毒的女子,林琅非但不怪罪,还尽心尽力的为全府着想。”
林锦书余怒未消。
“林姝!
林琅宁可吞下委屈,也要保住你的名声,对外称根本就没有被你下毒,你不该感恩戴德吗?”
见林姝不开口,林锦书陡然拔高了声调:“说话啊,哑巴了?”
林姝眨了眨眼,竭力忍住眼里的热意。
原本,大哥和二哥三哥不同,他是这个家里最宠爱她的人。
他亲口说过,会将给林琅的爱,分给她一半。
他的确做到了。
在她被下人轻视时,杖责三十,将人发卖。
在她生辰时,会送她亲手雕刻的玉佩。
在她生病时,会彻夜陪伴。
可他的好,也会因为林琅的示弱而轻易收回。
这样廉价的好,她不要了!
一时间,气氛僵持不下。
沈氏忙打圆场:“过去的事不提了,咱们进府,老夫人和你父亲,还在府里等着呢。”
林锦书冷哼一声,一甩袖子,他率先进了府。
走了两步,他回头声音温柔:“林琅,你过来。”
“是,大哥。”
她笑容娇媚,看了林姝一眼。
什么都没说,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林姝早就习惯了。
毕竟她才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外人。
可即便她早就清醒了,决定将感情抛之脑后,将未婚夫君,父母,哥哥,统统扔给林琅,但是看到这一幕,依旧眼酸。
林姝几乎是瞬间从床上起了身,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怎么回事?”
秋月焦急的上前回话:“刚刚门房来报,五小姐自己一个人离了府,现在坐着马车离开了,她走的时候特意告诉门房,不许惊动老爷和夫人。”
“雨这样大,她一个弱女子独自出门,可怎么得了?”
特意告诉门房?
林姝反复咀嚼了这句话,心里暗暗发笑。
如若真心想走,还会让门房发现吗?
林琅是从她的院子离开后,才离家出走的。
若是她出了事,府上无人饶得了她。
可若是被赶出家门。
她怎么照顾祖母?
怎么为她用药?
林琅脚步飞快。
春花和秋月拿着伞,紧紧跟在她身后:“小姐你慢点走,若是淋了雨可怎么好。”
林姝到达前院时。
沈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险些晕过去。
嫂子闵氏正在安慰她。
她生过孩子脸色很憔悴,这些日子一直在修养,所以林姝没有见到她。
林锦书面色阴沉的坐在那。
看到林姝前来,立马起身朝她走了过去。
闵氏生怕他跟林姝起了冲突,见状急忙过去拦着,却被他一把推开险些倒在地上,好在丫鬟将她扶住了。
林锦书带着一身戾气,在林姝面前站定。
“你到底跟林琅说了什么,为什么她会不声不响的突然离去?”
林姝神情没有任何波澜,因为她早就不在乎了。
他从未相信过她。
沈氏上前狠狠捶了林锦书两拳,红着眼睛骂他:“有话好好说,你推玉兰做什么,她才刚出月子,受得了你这样大的力?”
说完,看到林姝有些嘲讽的眼神,才又加了一句:“你这狗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就不能好好跟林姝说话,她可是你妹妹。”
闻言,林姝的心头倒是微微一颤。
可很快这股悸动就被她压了下去。
沈氏问她:“姝儿,若是林琅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你看在娘的身上也不要怪到她的头上,好不好?”
她垂着泪拍着胸口,“都是娘不好,是娘的错,你知道林琅去了哪里对不对,你说出来好不好?”
“她的身子不好,这么大的雨,她受不住的。”
沈氏嘴上说着维护她的话,下一秒就给她定了罪。
所有人都认为是她逼走了林琅。
可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林姝声音平静,可说出来的话不自觉的带着尖刺:“沈夫人是不是高估我了,我要是有那么大本事的话,她早就在十年前就走了,还会等到现在吗?”
“还是说,你怕我嫉妒她的宠爱?”
沈氏眼神闪躲。
林姝冷笑:“你们认为珍贵的,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什么宠爱,她早就不在乎了。
沈氏脸色涨红,脚步踉跄的后退一步,险些跌倒在地。
林姝就那么冷漠的看着她,连扶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她指着林姝的手指微微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耳边响起林锦书的一声怒喝:“林姝,你怎么能如此跟母亲说话,没看到母亲都快急疯了吗?”
都什么时候了,她使性子也不分分场合。
娘都如此低声下气的求她了,她还往娘的心窝子上捅刀。
“为了一个男人,你连骨肉亲情都不顾了,你说出这样的话是想把娘逼死吗?
你明知道林琅是母亲的心头肉,你还恶毒的逼走她,你简直是狼心狗肺......”林姝突然扬声,打断了林锦书的话:“世子爷火气这么大,无非是怕林琅出事无法跟陆家交待。
到时她名声受损,两家联姻必定失败,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她离家出走,不过是借机拿捏你们,可笑你们看不穿,白白替她搭了戏台。
你们会后悔,我且等着那一天。”
林姝眼里的嘲弄,让林锦书愣在了原地。
像是遮羞布被人无情扯开,让他觉得无地自容。
“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给我跪到院子里去,你最好祈祷林琅没有事,若是她出了事我让你陪葬。”
“最后提醒你一次,出去后管好嘴,过往三年的事就烂在肚子里,懂么?
别以为你是国公府嫡女,就会有人替你撑腰!”
“从前没有,往后更不会有。”
林姝脸色麻木,顺从点头,不敢违逆管事一句。
扶着墙,她慢慢走出军营。
曾经能跳惊鸿舞,名动京城的她,膝盖已经几乎跪得坏死。
没有草药,她空有医术,也无能为力。
到了营帐外。
听见有人叫她,林姝畏畏缩缩的抬头看去。
入目是御赐的烈马,上面高坐的是忠勇侯小侯爷,陆承晏。
也是威名赫赫的战神将军。
他身影颀长,宽肩窄背,面容俊美,气质和从前一样清贵。
“你终于来了。”
林姝眼圈发红。
就是她爱了整整三年的未婚夫君,亲手将她送进军营做苦力。
命人教她学乖。
触及他凉薄的眼神,林姝忍不住发抖。
“我可以接你回家,不过,如今你知错了吗?”
陆承晏居高临下的看她,眼眸凉薄威严,看她就如同看待一个犯人。
“若非你当年在糕点里下毒,林琅也不会落下顽疾,现在还得服汤药。
你无非是受了三年受罚的苦,可她的身体却再也康复不了了。
这辈子,你都是欠她的!”
看林姝不说话,陆承晏声音陡然拔高:“说话!
知错没有?”
威严的语气,让林姝心头一颤。
她急忙跪伏在地,“知错,再也不敢了。”
她错在乎他们,一片真心喂了狗。
其实刚进军营的时候,她还心怀侥幸。
未婚夫君也不会真的那么狠心,从订婚起,他就一直护着她,哪怕豁出命去,也不舍得她受一点委屈。
国公府里,爹娘也一定会接她出去的。
因为她是被冤枉的。
然而她等啊等,等来的却是士兵们疯狂的折磨。
她是贵女,不是军妓。
他们不敢碰她,就更想变着花样折磨她。
有时,她被专门调教女人的细长鞭子打到皮开肉绽。
有时,她被剥光衣服,扔在雪地里。
他们都在等她求饶,服软。
等她开口,用自己的身体换口吃的,换几日安宁。
但她不肯。
于是他们的凌辱一次比一次恶心。
她学乖了。
也生不出反抗的勇气。
“林姝,你在耍什么花样?”
陆承晏皱了皱眉。
不过是服了三年受罚,就能卑微成这样?
明艳娇媚的小脸,苍白枯槁,没有一丝血色。
腰身细的不堪一握,似乎轻而易举就能折断。
想装可怜?
他才不会相信她!
毕竟,他三年前就下过令,要部下特别关照林姝。
她才不会受委屈。
陆承晏别开眼,翻身下马,伸手去扶林姝,“上马车。”
她却受惊的抱住头,眼神空洞,不住求饶:“不要,不要碰我。”
“够了,还想装可怜?”
陆承晏神情凉薄:“你是在用这种方式,让我内疚吗?”
林姝回过神,哑着嗓子,自嘲的笑了。
无论在陆承晏面前,还是爹娘面前,她都没有过资格委屈。
他们若是真内疚,就不会等到今天。
十三年前,她被爹娘找回国公府,才知自己是被调包了的千金。
她被黑心养父母换走,受了五年苦。
本以为回到国公府,就能得到疼爱。
可没想到,父母兄长对她漠视。
只要林琅觉得委屈,失落,他们就抢着安抚她。
仿佛林琅才是他们亲生的。
渐渐地,林姝被疏远。
他们还时常规训她,作为长姐,更要懂事,让着妹妹。
不要争,不要抢。
为了融入渴望已久的家,林姝很听话,事事让着林琅。
三年前,她还亲手做了糕点讨好林琅。
林琅却口吐鲜血,中了毒。
爹娘大怒,觉得她流落在外五年,早已经从根里烂透了。
不配做他们的女儿。
在林琅的挑拨下,爹娘打算将她送走,永世不得回京。
曾疼爱过她的哥哥们说,“林琅虽替你享受了十多年的富贵,可她是无辜的,你怎么能用这么恶毒的手段争宠?”
“我们没有你这么歹毒的妹妹!”
无论林姝怎么自证清白,都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哪怕一次。
只要林琅掉眼泪,就是她的错。
最终,是陆承晏挡在了林姝面前,不同意将人送出京城。
可他一开口,却是将她悄悄送进军营做苦力,认定她吃了苦,就能学乖。
风沙吹起林姝面上散乱的长发,露出她瘦的脱相的脸。
陆承晏不满的拧眉:“起来,先回府。”
林姝听话起身,却因为腿使不上力,又摔了回去。
陆承晏回头的瞬间,眼含锋芒。
“如果不想回去,那你就滚回军营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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