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算什么?前些日子殿下要我送一日三餐,我还偷偷扣下了两餐呢!”
容珩听着这些刺耳的声音,心渐渐沉到了极点。
他不知道,原来我在府里一直被这样百般刁难。
不对,容珩脑海里忽然想起我初到王府时,还爱和下人们说笑。
只是有一次我穿着嫩黄色的衣裙,窘迫地站在他面前问“合不合适”时,容珩发怒说我“恬不知耻”。
就是那次之后,我再也没穿过衣裙。
以后都以利落的黑色便衣示人。
容珩记得当时自己发怒,是因为鹅黄色衣裙,是江婉寒最爱的样式。
他当时认为,是我刻意勾引,才东施效颦。
可他却没有想到,是那些奴婢故意捉弄我,才硬要我换上的。
即便如此,我也没有说过奴婢的半句不是,只是默默忍受。
可自己竟然还说她摆景王妃的架子。
容珩原本沉稳的步履变得慌乱起来,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巨石,压得他喘气时都有一股血腥味。
那些笑声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他再也不敢在我面前称自己为“本王”。
这王府这么大,大到能容纳几百号奴婢。
可这王府又那么小,连一个什么都不求的女子都容不下。
是那些闲言碎语,是自己的刻薄冷漠逼走了阿茴。
……盛柔被带来时十分惊慌,她一向养尊处优,被强行押过来,嘴里还骂着“贱婢”。
直到看见容珩那张毫无温度的眼,她才吓了一哆嗦,闭上了嘴,不敢出声。
“那日大火,是你做的手脚。”
盛柔本想否认,可一把匕首却猛地插在了肩膀处,她大声痛叫,立马便点着头承认了。
“是我!
我派人调查过,虽然她是奴婢身份,可其实早已殿下您……我不甘心,凭什么她能爬上您的床,所以才故意陷害。”
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亲口听到这些,容珩还是觉得一阵头晕。
他把匕首扔到一旁,强压下自己颤抖的声音:“把她拖去喂狗。”
盛柔瞪大眼睛,强烈恐惧下迸发出的绝望,让她变得癫狂起来。
“我是盛家嫡女!
你们敢这么对我?容珩!
你就不怕我家人追究吗?”
可容珩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彻底认清了眼前这个男人。
“告诉盛家,盛柔在湖边游玩,不慎落水,尸骨无存。”
盛柔再迟钝也明白容珩现在是在为谁报仇了,她摇着头,表情狰狞地看着容珩。
“是你亲手把她关到柴房的!
我不过是煽风点火而已,你才是罪魁祸首!”
“容珩,你还不知道吧?
那天我假装落水,碰到了那个贱人的手腕哈哈哈哈哈,她竟然有了身孕!”
听到身孕,容珩瞳孔一滞,身形摇晃,几乎站不稳。
生辰宴前几日,他一直没给我端过绝子汤。
那时候,容珩想的是,也许只要一个孩子,我就可以留下来了。
他告诉自己,不给这个孩子名分,王府还是能够养活一个孩子的。
可是他没想到,自以为是的施舍对我来说是怎样的屈辱。
如今,一尸两命,什么都没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