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过三次婚,旁人都说我克夫,可程砚却不介意,将我娶回家,如珠似宝地呵护着。
他知道我有脸盲症,总会细心向我介绍每一个人。
他喜欢孩子,可医生却说我受孕困难,我不甘心,一次又一次地做着试管。
直到那天,我撞到他和我伺候了三年的“婆婆”在亲热。
“砚哥哥,这次试管到底能成功吗?”
“应该没问题,三年了,再不成功她的子宫也要废了。”
程砚笑着:“再忍忍,毕竟她和你一样也是熊猫血,留着她也是以防万一。”
那女声娇哼起来:“你不知道,我每天听她叫我妈,都要恶心死了!”
----天空下着大暴雨,每个人都打着一把黑伞。
所有人的脸都是模糊的。
我慌乱地走在人群中,明明看着程砚在前面走,却怎么也追不上他,转头的一瞬间突然被一把红伞插中肚子。
“啊——”我满头大汗地从梦魇中醒来,刚刚梦中的肚子仿佛还在隐隐作痛。
“老公?”
一边的陪床空无一人,回应我的只有深夜医院漆黑一片的静谧。
这已经是我不知道多少次这样醒来了,病房的消毒水味充斥着鼻腔,熏得我口干舌燥。
费劲摇了摇床边茶壶里的水,已经不知道空了多久了,我忍着不适,起身想到茶水间喝水,意外发现隔壁病房的门居然半掩着。
我刚想离开,却听到两道熟悉的声音。
“砚哥哥,这次试管到底能成功吗?”
“这次估计没问题,三年了,再不成功她的子宫也要废了。”
“她天天对着我喊妈,我都要膈应死了。”
“再忍忍,毕竟她和你一样也是熊猫血,留着她也是以防万一。”
我拿着茶壶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灯光昏暗看不清人脸——但看不看得清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区别,脸盲症让我根本就分辨不出来人与人之间的区别。
但此刻正依偎在程砚怀里的那个女人,虽说她此刻穿着一身粉红色的护士服,声音也比平时娇媚了许多,但她脖子上戴的那条暖白色的丝绸,我绝对不会认错,那是上次程砚出差回来只记得给她买了一条丝巾,而我却什么也没有。
那个时候我还劝自己,程砚孝顺,我不能这样不识大体。
我哆嗦着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心痛到无法呼吸。
原来结婚三年,是我伺候了三年的“婆婆”竟然是他的情人!
原来一直以来所谓的救赎,不过是他为情人找的退路!
原来那么多次的试管婴儿,我竟然只是给他们孕育新生命的工具......他怎么能算计我,他明明知道,我的世界里只有他了......看到他们在台灯下如胶似漆地亲吻,我突然觉得恶心,快步走到洗手间水池旁一阵呕吐。
我抬起头,镜子里自己的面容依旧模糊成一团的样子,没有办法辨认。
想到他们就这样把我当成跳梁小丑三年,活了快三十年,我从来没有如此刻一般无比痛恨自己的脸盲,我痛苦地低吼着,举起一边的茶壶,奋力往镜子里的自己砸去。
啪——“什么事情?
大半夜搞那么大的动静。”
玻璃碎片溅了一地,血顺着我的小臂流下来,程砚皱着眉从病房走过来,语气中透露着被打扰好事的不满。
见我手被镜子划伤地流血,他明显愣了一下,紧接着快步过来拥我入怀。
“又做噩梦了?”
他还是那样温柔,低沉的嗓音富有磁性,我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沉溺着被困在这编织了三年的、虚情假意的假象里。
“再怎么样也不能伤害自己,你也知道,你的血型不是那么好寻血源的。”
闻言,我自嘲地笑了笑,熊猫血型不好寻,所以你才要给她找一个移动血包是吗。
“阿念乖,我知道你不喜欢医院,等两天这次受精卵移入之后,我就带你出去散散心。”
“呕——”他俯身轻拍我,墨发垂落在我的耳边,我鼻子凑近他的衣领,闻到他白衬衣上属于那个女人的脂粉味,没忍住吐了他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