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即，便又是一副枯槁之色，脸上没有丝毫活人的模样。
“苏老爷，此人正是我一直寻找之人，能否让我与其单独谈一下。”
“那真是太巧了！羽少帅请便。”
“晴儿，先跟父亲出去。”
苏晴儿不舍的看着榻上的男子，眼中一片雾气，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失落。
但还是跟随苏老爷出了房门。
屋内，一片寂静，只剩下羽家兄弟二人。
只不过，现如今，二人的处境却完全调换了过来。
窗外的乌云终究还是散了，阳光照了进来，照在了羽墨伶的军衣上，羽初霁的身上却还是一片暗色。
“好久不见啊……大哥。”
羽墨伶的声音低沉的在房内响起。
听到声音，羽初霁别过了头。
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只留一侧苍白的面孔朝着羽墨伶的方向。
眸底全无一丝光彩，原本出尘清雅的容颜此刻显得破碎异常。
羽墨伶没有上前，挺拔的身姿还是伫立在榻边不远处，军绿色军衣勾勒出了他硕长的身影。
像是想到了什么，羽初霁扯了扯嘴角，唇边透着悲凉的笑。
“二弟，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报应。”
羽墨伶知道他在说什么，那段尘封在岁月的痛苦往事如沼泽一般从未散去。
他深陷其中，苦苦挣扎，却终是逃脱不出。
但不同于之前的排斥嘲讽，羽墨伶此时静静地等着羽初霁接下来的话。
“当年你我兄弟二人被父亲的仇家绑架……”
“当时如果不是我太过自私，你也不会失了双腿，被那群人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当时他们让你我搏击，赢的那一方会被放走，而输的那一方则会……死。”
“我当时太害怕了，完全不顾你跟我说的策谋。”
“当时如果按照你所说的，拖延时间，那你我二人都会得救，你也不会被那群恶人欺辱至此，还失去了双腿……”
听着羽初霁断断续续的话语，羽墨伶一步步的走上前去。
一步、一步。
仿佛每走一步脚底都有一根长刺贯穿血肉，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流出来。
羽墨伶的脸上又爬满了冷漠阴郁，一如他坐轮椅那些年的模样。
带着挣扎，羽墨伶还是走到了羽初霁的榻边。
羽初霁想要坐起来，可一动身才发觉，下腿根本没有一点知觉。
像是认命了一般，羽初霁开始双手用力，想要支撑着坐起来。
看着艰难起身的羽初霁，羽墨伶似是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伏着身子帮助羽初霁靠坐在了榻上。
“二弟，现如今我失去了双腿，才明白，当年你所受到的痛苦滋味。”
看着如今已经完全好了的羽墨伶，他本以为自己会放下对羽墨伶的愧疚。
他如今的他也尝到了失去了双腿的滋味，他才知道，这是有多么痛苦。
这滋味，如同万千蚂蚁挠心，仿佛万千的苦胆都在口中难以化解。
“二弟……当年的事，大哥对不起你。”
说罢羽初霁便咳了起来，声音颤动，满口血的味道，苍白的唇边被血染上了红色。
听到一阵阵咳的声音，房外的苏晴儿急切不已，不顾苏老爷的劝阻冲进了屋内。
看着羽初霁唇边涌出的血丝，苏晴儿又止不住的啜泣了起来。
“本是要好了的，怎的又咳了起来！”
说罢，有些幽怨的看着榻旁的羽墨伶。
他爹爹倒是同她讲了，这位少帅可不能惹，但她辛苦照料这么多天，怎么和他说一席话，竟还吐起了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