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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渺然陈远然结局免费阅读江岸村的龙凤胎番外

我有嘉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1977年高考报考原则是“自愿报考,统一考试,择优录取”。招生对象有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但也有一些特殊规定,报考年龄在1977年9月1日之前出生不超过20周岁,特殊情况可放宽到30周岁。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江岸村满足报考条件的青年人,无论是城里来的知识分子,亦或者江岸村的中学生,都牟足力气的备考。陈渺然白天挣工分,晚上挑灯夜读,她遇见不明白的数学题,便老老实实的写在草稿纸上,等做农活经过小学时,便跑到小学办公室,让陈父答疑解惑。陈远然和赵芸也在家里准备高考,赵芸年龄已过20周岁,本不满足报考条件,但她父亲是革命烈士,经过村长和镇长的层层情况说明,赵芸顺利报上了名。赵芸读小学和中学时,学习成...

主角:陈渺然陈远然   更新:2025-04-02 13: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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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渺然陈远然的其他类型小说《陈渺然陈远然结局免费阅读江岸村的龙凤胎番外》,由网络作家“我有嘉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977年高考报考原则是“自愿报考,统一考试,择优录取”。招生对象有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但也有一些特殊规定,报考年龄在1977年9月1日之前出生不超过20周岁,特殊情况可放宽到30周岁。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江岸村满足报考条件的青年人,无论是城里来的知识分子,亦或者江岸村的中学生,都牟足力气的备考。陈渺然白天挣工分,晚上挑灯夜读,她遇见不明白的数学题,便老老实实的写在草稿纸上,等做农活经过小学时,便跑到小学办公室,让陈父答疑解惑。陈远然和赵芸也在家里准备高考,赵芸年龄已过20周岁,本不满足报考条件,但她父亲是革命烈士,经过村长和镇长的层层情况说明,赵芸顺利报上了名。赵芸读小学和中学时,学习成...

《陈渺然陈远然结局免费阅读江岸村的龙凤胎番外》精彩片段

1977年高考报考原则是“自愿报考,统一考试,择优录取”。招生对象有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
但也有一些特殊规定,报考年龄在1977年9月1日之前出生不超过20周岁,特殊情况可放宽到30周岁。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江岸村满足报考条件的青年人,无论是城里来的知识分子,亦或者江岸村的中学生,都牟足力气的备考。
陈渺然白天挣工分,晚上挑灯夜读,她遇见不明白的数学题,便老老实实的写在草稿纸上,等做农活经过小学时,便跑到小学办公室,让陈父答疑解惑。
陈远然和赵芸也在家里准备高考,赵芸年龄已过20周岁,本不满足报考条件,但她父亲是革命烈士,经过村长和镇长的层层情况说明,赵芸顺利报上了名。
赵芸读小学和中学时,学习成绩就不算优异,她又比陈家兄妹俩先毕业两年,夙兴夜寐一个月,没有跟上两人的复习进度,赵芸逐渐打了退堂鼓。
但陈家强硬要求,既然是一家人,那就必须整整齐齐的参加高考。
在陈奶奶、陈父、陈母的鼓励和辅导下,赵芸不再抗拒复习功课,甚至能慢慢写完一张卷子了。
为了让孙女认真备考,陈奶奶让陈父跑去赵家商量,先让陈渺然待在家里复习,由幺爷帮忙去挣工分。
但赵母死活不答应,说她一个妇道人家孤零零的待在屋里,实在是太孤独了,而且她活了几十岁,都没见过媳妇回娘家备考的事情。
陈渺然本来收拾好了复习资料,准备跟着父亲回家,听完赵母的一番话后,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陈父劝回了家。
1977年高考是新中国历史上唯一一次冬季高考,由于时间紧迫、条件有限,报名考生众多、考点布置充分利用了现有的学校教室等场所。
因此,江岸村小学被用作考场,陈父和陈母作为教育工作者,也被选为监考老师,调往其他学校监考。
12月8日,考试前两天,赵芸回赵家拿户口簿,赵母翻箱倒柜,从衣柜最深处翻出户口簿,十分珍重地放在赵芸手上,问道:“大女儿,你眼睛下面咋那么黑,就跟被酱油染色一样。”
赵芸带着浓厚的疲倦,没好气道:“白天学数学,晚上学语文和史地,要是学不会,陈远然就不熄煤油灯。”
“呦,我大女儿嫁得好,女婿这么关心你。”
赵母本在回忆女婿的温和贴心,神不知鬼不觉的,她脑海里浮现出儿媳妇的争强好胜,嫌弃道:“同样是龙凤胎,怎么陈远然文质彬彬,陈渺然丝毫没有教养,我前天站在坝子里唱山歌,才唱了个把小时,我那个了不得的儿媳妇,就骂我是钟馗。”
赵芸赶紧“嘘”道:“娘,小点声,你和小渺生活了那么久,早该磨合好了。”
“磨合屁,赵迢娶她,绝对是来克我的。”赵母想起前不久陈父来家里的事情,沾沾自喜道:“你公公前不久来家里,让我放她回娘家复习,她从小到大,就被陈家人宠得无法无天,她要是回了陈家,你公公和婆婆肯定不会把眼光放在你身上,帮着你复习备考。”
“大女儿,你娘虽然没读过书,但也晓得读书很重要。当年赵迢去参军,若不是他有中学学历,肯定也吃不上国家饭。”
突然,赵母把目光投向赵芸肚子上,稀奇道:“你和女婿都结婚一年多了,怎么肚子里还没动静?”
“娘,阿远说我们现在年龄还小,不着急要。”
赵母生孩子生的早,反驳道:“说啥子鬼话,我十九岁都生下了你和赵迢。你都二十一岁了,女人早点生孩子,有利于身体恢复。”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压低嗓音道:“大女儿,你老实说,你和女婿的夫妻生活怎么样?”
赵芸有种心事被说中的羞耻感,丈夫谨记结婚那一天的话,夜晚从不进她的房间,也没有正常夫妻该有的亲昵。
长达一年多的委屈,在高考压力的压迫下,赵芸忍不住说出口,“娘,我和他......都是分开睡的。”
“啥子啊!”
赵母怒气冲冲,愤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都是读书人,陈家肯定拿亲事当挡箭牌,避免被城里来的读书人拉去教育。”
“你和陈远然都没领证,如果他考上了大学,不要糟糠妻怎么办?”
“娘,阿远不是这样的人。”赵芸赶紧替人找补道:“我和阿远朝夕相处,我了解他的品行,他不是那种有了好前程,就始乱终弃的人。”
随即赵芸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娘,倒是小渺,她向来对二弟指气颐使,万一她今年考上了大学,在大学遇见其他青年,会不会......”
“她敢!她有啥子资格提离婚!”赵母的嗓门越来越大,恨不得现在冲进陈渺然的房间,把她的复习书全部撕碎。
赵芸赶紧拉下赵母愤怒的脚步,“娘,你别激动,你先听我说。”
赵母害怕打草惊蛇,赶紧重新坐在女儿旁边,赵芸悄悄嘀咕道:“娘,小渺是我们中间读书最厉害的人,无论她今年参加高考,还是明年参加高考,她都考得上。”
“不如,我们等着明年二弟休假回家,如果她和二弟相亲相爱,诚心诚意过日子,明年就让她去高考,你看怎么样?”
赵母听完这番话,脸色逐渐凝重,仿佛真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慢慢的,她的眼底深处闪烁着认同。
赵芸拿着户口簿出门时,恰好和出门挣工分的陈渺然迎面相见,陈渺然开心道:“芸姐,你回来拿户口簿啊?”
“是啊,我回来拿证件,幸好二弟在部队。”赵芸掩盖下庆幸的小心思,假意问道:“小渺,你的户口簿证明文件到手没?”
由于陈渺然和陈远然是龙凤胎,两人同时高考,但户口簿只有一本,上报给上级机关后,村里给陈渺然办了身份文件。
“村长喊我明天去拿。”两人在坝子里聊了一会儿,陈渺然挥手道:“芸姐,希望陈家和赵家祖坟都冒青烟,让我们仨都考上大学。”

1976年9月,骄阳似火,烈日炎炎。
江岸村人民公社的社员们,正在地里热火朝天的摘南瓜,公社司机正在公路边等着装货上车,把南瓜拉去市区卖钱,补贴公社的各种集体开销。
等完成大队长布置的采摘任务,众人身上的粗布短袖都被汗水侵透了底,但脸上难掩喜悦的笑容。
大家伙扛着锄头,背着背篼,成群结队地走在乡间小道上,三三两两的说笑着,一道去集体食堂吃晚饭。不过,大多是知青和知青聚在一堆,江岸村村民和村民走在一起。
有女知青突然扯到了晚饭:“我听李队长跟江岸村的人说,今晚食堂吃回锅肉,不晓得是不是真的?”
“我们公社前不久刚卖了二十头猪,小猪娃些都没有长大,哪里有肉给我们吃?”
身边的男知青哂笑一声,随即话风一转,“不过嘛,要是江岸村有喜事,别说回锅肉了,红烧肉都吃得上,还能吃上九大碗,接连饱餐好几顿。”
河边的古老石桥上,用红油漆写着方方正正的一行字:“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从城里下乡的几位知青,在扫见那句话后,眼色陡然变得不善,视线越过高低起伏的人群,最终落在前方一道绿色尖尖上。
为了贯彻“吃苦耐劳”的奋斗精神,那怕满头大汗,大家伙都没戴遮阳的头巾。因此,那顶用芭蕉叶制成的草帽显得格格不入,很遭人唾弃。
一位女知青忍不住骂道:“都说劳动最光荣,这地主家的小姐一副享乐怕热的做派,比我们城里人还讲究。”
“她天天拿着课本不放,最近又和北京来的男知青走的很近,说不定,人家是真的想当城里人呢!”男知青添柴加火的回道。
身边人十分震惊:“我听村里人讲过,陈渺然和赵迢从小定了娃娃亲,哪怕赵迢进了部队当兵,都不嫌弃陈家,她竟然背着赵迢勾搭上城里人,这种忘恩负义的女人,就该被教育!”
“我赞同,陈渺然同志必须经受精神和劳动的双重改造,才能成为社会主义好战士,和我们一起建设人民公社。”
经过一番慷慨激昂的讨论。
知青们决定趁着明天上午休息,在中学操场门口举办一场教育会,专门教育陈渺然,并让其家人进行深刻反省。
而走在最前方的陈渺然,浑然不知即将到来的风雨。
她右手提着锄头,左手提着一个大南瓜,背篓里装满刚割的猪草,一张白皙的小脸热得通红。
她望着身旁的中年妇女,语气催道:“三姑,你快把我头顶的绿帽子拿下来,不然那些城里人看见了,又要骂我是地主小姐了。”
“咿......水苗热,我不......不取。”
中年妇女像孩童一样傻笑着,一边用芭蕉叶扇风,面部表情很是迟钝和天真,明眼人一看便知,她脑子不太好使。
陈渺然长叹一口气,商量正事:“三姑,你待会儿把饭压紧些,带回家给奶奶和幺爷吃,好不好?”
中年妇女结巴道:“我......我给娘带…饭,吃饭。”
说罢,还高兴的摆了摆她手边的竹篮,在藏蓝色粗布的掩盖下,里面装着三个斗大的陶碗,正是姑侄俩吃饭的活计。
陈渺然领着三姑来到食堂,她放好竹篮和背篓,从竹篮里掏出两个陶碗,和三姑分别排在不同的队伍,今日负责打饭的五六个人,都是江岸村土生土长的村民。
所以,他们对陈渺然和三姑的行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在给三姑打饭时,热情的同村婶子是压了又压,直接堆成了小山丘。
知青们看见这一幕,嚷嚷道:“我要向队长举报,你们区别对待知青和本村人。”
“她一个妇道人家,哪吃的了那么多,凭啥子给她打那么多。”
陈渺然把饭碗放好,她直接对着吼的最大声的人,戳心窝子道:“我姑今天摘南瓜得了第一,你们当中任意两个人加起来,都比不上我姑摘的总量,干得多,吃的多,我姑为啥子不能多吃?”
知青们愤愤不平道:“她就是不能多吃,这是贪婪粮食。”
“陈渺然,你们两个人打三个饭碗,太贪心了,必须把生产队的粮食还回来!”
“对,还回来,赶紧还回来。”
在没实行土地改革以前,江岸村的男女老少,或多或少都受过陈家地主的帮助。
更何况,村里人大多数都姓陈,虽然主家落败,但也容不得别人瞎说。
特别是这从成都来的八九个知青,天天借口腰痛腿酸不干活,在村长放电影时,总是莫名其妙的发出笑声,简直败坏心情。
江岸村的人帮腔道:“我们三姑吃的是生产队的粮食,我们都同意她多吃,你们凭什么不让她吃饭?”
“三姑插秧是最快的,摘南瓜是最多的,砍柴是最重的,我们三姑年纪大了,就爱吃饭......”
“人家干的多,吃得多,总比你们干的少吃的多,吃不完还偷偷喂狗的行为,光明磊落。”
食堂里,气氛涌动。
知青们被江岸村社员的那一句“你们城里人就爱斤斤计较”,被噎得说不出来话,气势顿时软了一大截。
就在这时,打饭的婶子夺过知青的饭碗,满满实实的打了一大碗,道:“小伙子,你带着这碗饭回宿舍吃,千万别撑坏了你们养的那条狗,那条胖狗都快赶上我家养了两个月的猪。”
话里话外,满是嘲讽之意。
知青们端着满满当当的米饭,愤怒地回到宿舍,等吃完最上面的那层薄薄的回锅肉,突然“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屋里传来窃窃私语。
不知过了多久,门缝打开,从宿舍里面跑出来了两三个人,他们提着油灯,忽略院子响亮的狗叫声,分别往不同方向去了。
看那方向,好像是去另外两支生产队的知青宿舍。

结婚第三天,陈渺然和赵迢挣完工分,抽空回陈家吃了顿晚饭,当做回门饭。
陈远然和赵芸也回了一趟赵家。
赵母看见出嫁不久的闺女,眼泪汪汪的就开始告状,说她的命比黄连还苦,新进门的媳妇不孝顺婆母,刚结婚的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
她拿了一个多余的橱柜送人,陈渺然就哭着闹着不吃饭,赵迢为了哄人开心,就再也不寄钱给她花。
赵芸被赵母的话搞得糊里糊涂,难言道:“娘,阿远上门吃饭,你别说了,行不行?”
“为什么不能说,我没站在村口大声说,已经算给陈家脸面了。”
赵母见女儿不想搭理她,眼泪流的哗哗的,“常言道嫁出去的闺女,就不能管娘家的是是非非,赵芸诶,你才嫁过去三天,就忘记你亲娘了嘛?”
赵芸耳根子软,她想起自己在陈家也不受待见,心中的委屈宣泄而出,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娘,我也很想你。”
陈远然在旁边站着不是,坐着也不是,只好打圆场道:“娘,小渺要是犯了什么错,您告诉我,我待会儿就说她一顿。”
赵母听了这句话,如同拿到鸡毛令箭一般,她将橱柜争执一事全盘托出,还添油加醋的篡改了几句话。
说她出门送橱柜时,事先问过了儿媳妇的意见,但儿媳妇干完农活回来,不仅翻脸不认账,还骂她是贪便宜的老妖婆。
陈远然了解同胞妹妹的脾性,暗自下定决心,待会儿回家路上碰见妹妹,要和她好好聊聊,必须尊重长辈,不能对长辈恶语相向。
而在另一边,在陈家长辈热情款待下,陈渺然和赵迢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无论长辈问她什么问题,她都回答:“都挺好的,婆婆拿我当亲女儿看待。”
赵迢寻了一个机会,把陈父和幺爷喊出去聊天,他拿出欠条,歉意道:“爸,幺爷,我娘没经过小渺同意,就拿了一件嫁妆送给了我亲舅舅,百善孝为先,我娘拉扯我们姐弟俩长大不容易。“
“母债子偿,天经地义。我把橱柜按照市场价折算成六十块,这里是二十块,至于剩余的四十块,等我发了工资,我再寄给您们。”
此话一出,陈父和幺爷的反应各不相同。
陈父把欠条推回去,“小赵,左右都是一家人了,还分这点钱算什么?”
“拿回去,赶紧拿回去。”陈父继续推辞道:“等你回到部队,赵家只剩亲家母和小渺相依为伴,你别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否则小渺要遭大罪了。”
幺爷心痛道:“我的乖孙女哦,她小时候不喜欢的拨浪鼓,宁愿放进灶房里一把火烧了,都不愿意送给她表姐。”
“小赵,不就一个小小的碗橱吗?我再做一个就行,没多大的事情。”
他拍了拍孙女婿的肩膀,又重新把欠条拿过来,“等你赔够了数,我再把碗橱送过去,记得提醒你娘,不要乱送东西出去,送给好人还有说头,要是送给蒋家人,确实太浪费了。”
赵迢见幺叔收下了欠条,继续提出自己的想法,“爸,我娘性子不好相处,等我离家归队了,要是家里方便的话,可以让小渺回来住吗?”
自从陈渺然出嫁后,他的傻三妹每晚都在闹,陈父如同看见了救星,应道:“方便,小渺的房间永远都在,你当女婿的都没意见,我们做父母的更是双手赞成。”
天色不早了,陈渺然和赵迢主动请辞,两人到祠堂门口时,刚好和各自的哥哥姐姐碰面。
陈渺然先喊了一声“芸姐”,这才对着陈远然喊了一声“哥哥”,陈远然就等着这一刻呢,他把陈渺然喊在一边,兄妹俩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走在回家路上,赵迢见陈渺然魂不守舍的,温和打听道:“怎么啦,和你哥哥拌嘴了?”
陈渺然冷冷道:“与你无关,你别瞎打听。”
赵迢不敢再追问,便继续说些搞笑的事情,想让她重新露出笑容,却做了一番无用之功。
赵迢归队的日子很快就到,陈渺然提前和生产队告了假,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起坐大巴来到县城。
陈渺然似是感受到了离别,“赵迢,你回去......注意安全,别以为我们领证结婚了,你就不用写信了。”
“姑奶奶诶,我哪怕有十个胆子,也不敢不给你写信啊。”赵迢把人慢慢拥在怀里,不舍道:“我听村长说,明年村里要安电话,等电话安上了,我给你写信,也给你打电话,你可别嫌弃我烦。”
陈渺然点点头,“行,我愿意跑那五里地。”
村长家在村口的土公路上,赵迢家在半山腰,隔着蜿蜒不绝的山路,接个电话,差不多要跑三四十分钟。
火车出发的呜鸣声响起,陈渺然目送赵迢上了绿皮火车,火车上人山人海,赵迢费力地挤到自己的座位,他从狭窄的窗口探出头来,大声道:“陈渺然,你听我说!”
陈渺然的视线渐渐模糊,“你说吧,我听着。”
许是秋日的离别瑟意,让赵迢心脏里波涛汹涌的爱意,仿佛就要破膛而出,他喊道:“你等我回家,我们进城过日子。”
火车车轮滚滚向前,带走了逐渐模糊的黑色俊俏脸孔,陈渺然只看清了他的帽檐,她奋力地挥着手,任由失落在心底蔓延。
送走了赵迢,陈渺然回村种地挣工分,在幺爷出手相助下,赵家堪堪过了保底工分线,不用交钱补工分,也能分粮食。
除夕夜时,借着丰收粮食的喜意,赵母和陈渺然难得放下隔阂,婆媳俩做了几个好菜,痛痛快快地吃了一场,从1976年来到1977年。
小寒料峭,一番春意换年芳。
在正月春雨中,江岸村迎来新一轮的二十四节气,历经春雨、夏风和秋收后,全国人民迎来重大好消息,政府宣布恢复高考。
1977年 10月 21日,《人民日报》刊发《高等学校招生进行重大改革》,标志着高考制度正式恢复。

睡在陌生的环境,旁边躺着一个滚烫的活人,陈渺然醒的很早,她害怕被赵母发现两人分开睡的事情,想着先把凉席收起来,但收的太快太急,手指不小心被草绳割除一条口子。
她顿时来了气性,推了一把睡得正熟的青年,喊道:“赵迢,我们该起床挣工分了,你赶紧把凉席藏好。”
“起,我这就起。”
赵迢睁开眼睛,视线雾蒙蒙的,显然还没天亮,稀奇道:“小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今天起这么早种地,委实让我高看你一眼”
“废话,要是去迟了,只能干挑粪背的活。”
办酒席之前,村长把几人的生产队关系进行了调动,陈渺然从一队转到三队,赵芸和陈远然从三队转到一队,还给陈远然安了一个计分员的名头。
最近是收苞谷的月份,等苞谷从地里背出来,晒干后,就要按照工分排名分粮食。
两人来到灶房,陈渺然负责烧火,赵迢负责热菜,赵迢望着满脸通红的新婚妻子,又起了话头。
“小渺,早知道我们两人会结婚,你小时候追着我打时,我就还几下手。”
陈渺然用火钳夹了一截柴火,呵道:“你要是敢还手,说不定我就逃婚了。”
“逃婚是个力气活,不吃饭跑不动。”赵迢放下锅铲,低声道:“我去喊娘吃饭,你热个冷饭,顺便把菜端桌子上。”
“行,换我来。”
陈渺然把锅里的酥肉汤盛进碗里,从木甑子里倒出一些冷饭,沿着锅边放了一圈冷水,她盖上锅盖,往灶里加了一把易燃的柴火,随着火舌的踊跃,空气中传来米饭的焦香味。
赵母出了房门,望见桌上的热气腾腾的饭菜,她话中带刺:“水苗,我能吃上你做的一顿饭,那可太不容易了。”
“要不是赵迢请好了婚假,又带回办酒席的钱。说不定,你还得过两年才能嫁过来。”
陈渺然皮笑肉不笑道:“妈妈,多亏了赵迢,以后我们能天天一起吃饭。”
实则内心又把那群文化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要不是他们没事找事做,她根本不用这么早结婚,也不用在别人家做饭。
吃完早饭,赵母借口操办婚礼太劳累,她脑壳有些昏,都看不清楚人,估计要在家里歇几天。
赵迢道:“娘,你先休息,中午自己做饭吃,我和小渺先去生产队了。”
接着,他跨起装开水的军用水壶,和陈渺然一起出了堂屋,往地里走去。
两人去了保管农具的地方,大概等了二十多分钟,生产队的人全部到齐,在队长和计分员的安排下,陈渺然和赵迢单独行动,负责收在村口大地的玉米。
计分员是赵迢的表哥,在带着大部队上山之前,他拍了拍表弟的肩膀,“二弟,你还有五六天坐火车回部队,你和媳妇刚刚新婚,表哥特意给你们创造相处的机会。”
“那块田地靠近一队,说不定还能和大表妹见面,你好好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日子。”
赵迢忙道谢,“多谢表哥,等我回部队了,以后小渺在生产队里,麻烦表哥照看一二。”
“二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计分员看了看周围,委婉提醒道:“小渺在一队时,和北京来的知青走得有点近,幸亏你提前回来结婚了。否则,我们江岸村的村花,也不知道花落谁家。”
赵迢听懂了言外之意,马上维护道:“表哥,小渺奶奶和肖理外婆是旧识,肖理下放到江岸村进行劳动改造,作为故人之孙,陈家照看一二,是很正常的事情。”
陈渺然在前面等了很久,见赵迢一直在聊天,不耐道:“赵迢,今天早上说好了,你要挣十分工分,你再不去背苞谷,我们只能挣五分了。”
赵迢闻言,不好意思道:“表哥,小渺有一颗迫切劳动的心,我先去找她了。”
说完,赵迢提着背篓和镰刀,朝陈渺然小跑过去。
赵迢渐渐走近,陈渺然问道:“刚才你和他在聊什么呢,嘴角都没放下来过。”
“表哥说,只要我们两人单独把那块地的苞谷弄完,就给我们记十二分。”赵迢解释道。
“那走啊,快点。”
陈渺然顿时干劲十足,只想把十二分拿到手,工分越多,年末分到的粮食才越多。
赵迢十三岁下地挣工分时,陈渺然还没到年龄,陈渺然十四岁挣工分时,赵迢进部队当兵去了。
说起来,这是两人认识十八年以来,第一次搭配干活挣工分,陈渺然的心里有些别扭,未婚夫真变成了丈夫,她还有些不习惯。
两人站在村口的田地边,抬头一望,硕大的苞谷挂在头顶,同时叹道,这是一场硬仗。
夫妻俩在来的路上商量好了分工,当然是陈渺然单方面的决定,她负责剥苞谷穗,砍苞谷杆,赵迢负责背苞谷到晾晒的场坝。
从早上忙活到中午,两人午饭都来不及吃,主要是三队食堂修的远,一来一回浪费时间。
陈家父母去学校上课时,两人隔老远就看见了女儿和女婿的身影,陈母替陈父顶了两节课,让丈夫回家做午饭。
陈渺然用镰刀奋力砍着苞谷杆,肚子饿的发空。突然,她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小渺,快来吃饭了。”
陈渺然一愣,这道嗓音有点像她爸。随即,那道嗓音多了几分不悦,指责道:“哪个神人把我幺女安排在这里,这是要把她给整死啊。”
“爸爸,你怎么来了?”
陈渺然急忙从苞谷林里窜出来,头发上还沾了不少苞谷须,疑惑道:“你不是在学校上课吗?”
陈父举了举手里的竹篮,邀功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女背苞谷父心痛,小渺,我中午跑回家,给你拿来了你最爱吃的腊肉排骨,快放下镰刀,吃饱了再干活。”
陈渺然还没忘记那句话,反问道:“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还拿饭给我吃,不怕我回去把家淹了吗?”
“仙人诶,你赶紧吃饭吧。”陈父放下竹篮,无奈道:“我要是不说些歹话刺一刺你,你会安心和小迢领证?”

陈渺然呆呆地坐在床上,任由眼泪随意滑落,她想不通,为何会有这种强词夺理的长辈?
在没嫁进来之前,她对赵母像疯子一样扶持娘家的行为早有耳闻,比如每年自留地的瓜果成熟时,赵芸和赵迢不止要收自家的,还要走山路去收舅舅家的瓜果。
那一段路悬崖峭壁,稍不注意,就会踩滑掉下去,粉身碎骨。
她害怕赵迢回了部队,明年就是她被迫去蒋家做农活,她才十八岁,她还这么年轻,她不想被摔死。
陈渺然的想法越来越极端,她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一副画面,赵母逼她把粮食背去蒋家,她背着两麻袋的苞谷和洋芋,背篼深深压弯了她的腰,一不小心踩滑,她落在了悬崖底部。
但她运气好,没有立即被摔死,只是脖子被摔断了,五脏六腑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意,淤血也涌到她的喉咙,她发不出声音......差不多痛了一个晚上,竟然活活痛死了。
陈渺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害怕噩梦成真。
正在这时,屋里响起门锁打开的“咔哒”声,赵迢推门而入,他把饭菜放在矮凳上,这才挨着陈渺然坐下,安慰道:“小渺,对不起,又让你难过了。”
接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和钱,放进陈渺然的手心里,陈渺然疑惑道:“这是什么?我看不清?”
屋里没有煤油灯照亮,但赵迢眼力好,在浓浓黑暗里看清了她脸上的悲伤,“欠条,欠你钱的欠条。”
“谁写的欠条?你娘写的?”
陈渺然越听越稀奇,心想赵迢真有本事,把他妈治得都写了欠条,这可真是百里一见的大孝子。
“不是,我写的欠条。”赵迢听着她哽咽的语气,解释道:“我娘送出去的橱柜,我原价赔给幺爷。”
“赔给幺爷,幺爷不会收钱的。”陈渺然心想,你倒不如直接赔给我,我不怕别人的闲言碎语,我只要钱。
赵迢见陈渺然不哭了,慢慢合拢她的手掌,让她攥紧欠条和钱,低声道:“我刚才给我娘说,我把身上除火车票以外的钱,全部拿出来赔给幺爷,但钱不够,什么时候我把钱还清了,我才继续给她寄钱。”
陈渺然震惊道:“难怪,我刚才听见你娘骂你不孝子,骂你是白眼狼。”
不过,她能理解赵迢写欠条还钱的做法,只有让婆婆切身体会到,她送出去的每一样东西,都花的是自个儿的钱,她才会歇了借花献佛的心思。
而且,赵迢把欠条正大光明地交给幺爷,再经过幺爷那张嘴到处说,外人也不会说她任何不是。最重要的是,幺爷会悄悄把钱转交给她,不知不觉的增加她的私房钱。
“我娘这人就那样,无论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悄悄摸摸往七舅家送,按照她这个想法和做法,家里日子肯定过不好。”
赵迢十分了解自己的母亲,他怕回部队后,母亲借机给陈渺然找罪受,商量道:“小渺,这两天挣工分时,你在田里装病晕倒,我带你去医院开方子,说你得了怪症,需要静养。”
“不得行,不得行。”
陈渺然一口回绝赵迢的提议,“我在家里躺着治病,婆婆在地里挥锄头干活,旁人看见了,肯定骂我是偷奸耍滑的地主小姐。”
“回你家去静养,别人只会夸奶奶和爸妈挂念嫁出去的孩子。”赵迢知她的顾虑,问道,“小渺,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回家和你结婚吗?”
“你不想我被别人拉去教育啊。”陈渺然理所应当道。
她和赵迢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由于两人娃娃亲的关系,她会把自己大多数的烦恼告诉他。
岂料,赵迢凑在她的耳边,悄悄道:“我前不久做了一个梦,梦见你考上了北京的大学,但是你没有路费,整日愁眉苦脸的,我那时想,只要我和你领证结婚,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就能安心上大学了。”
陈渺然不太习惯他靠这么近,滚烫的呼吸落在她肌肤上,让她的脸颊渐渐升温,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那这个梦里,我哥和芸姐考上了吗?如果我们三人同一年考上,你就要承担三个人的路费了。”
特殊时期,这个梦境如同天方夜谭,但两人都不去想考大学是否可行,反而真的憧憬考上的日子。
“你们三人同时考上了,我姐考得不太理想,你哥考得也没你好。”赵迢似乎也在回忆那个梦,可惜道:“但分别考上了哪所大学,部队起床铃响了,我没梦清。”
陈渺然心想,北京的大学都是好大学,担忧道:“在梦里,我没做什么始乱终弃的事情吧?”
虽然她相信自己的品行,但她更怕赵迢梦见她考上了大学,她不认这门娃娃亲,怎么说呢,有种莫名其妙被质疑道德水准的感觉。
赵迢仿佛被说中了什么,有点心虚:“这......你放心好了,你特意写信给我,让我在部队里打好结婚申请,回老家领证结婚。”
在那个梦里,赵迢清楚地记得他的自卑和挣扎,因为陈渺然有了光鲜的学历,结识了更多青年才俊,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甚至,他害怕她写来的书信,他害怕在信里看见娃娃亲不算数的话,他既为她取得的成绩自豪,也为自己耽搁她的前程而痛苦。
直到那一天,他上午刚接过军衔命令状,下午便接到陈渺然从北京打来的电话,她先是恭喜他成功晋衔,又直白问道:“赵迢同志,请问我们之间的亲事还算数吗?如果要是喜欢上了其他女士,也请把心放进肚子里,我不会举报你的作风问题。你要是还认这份婚约,我等着你暑假回家领证。”
两人结婚后,他听陈渺然偶尔抱怨道:“你怎么不早点回来和我结婚,当时在村里,每天都有人揪着我家的成分问题不放。”
赵迢做完这个梦,便以最快的速度写完结婚申请,得到部队批准后,带着工资和粮票回家结婚。
夫妻俩絮絮叨叨说了很久,在陈渺然吃饭时,赵迢借机给她讲了很多训练的糗事,把人逗得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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