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艺文书屋 > 女频言情 > 一念之间全文许锐锋阿大

一念之间全文许锐锋阿大

许锐锋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技术病了。不是什么大病,小感冒引起的发烧,我去的时候,他正在床上躺着,床头柜上还放着布洛芬。“财神,病啦?”老猪进屋便很是关心摸了一把技术脑门,一碰之下立马说道:“还挺烫,让大夫来过没?”他说的大夫,是729军区的军医,那玩意儿在我看来都不抵老家村里的兽医,可在这种地方,生病了有人管你已经不错了,也没什么可挑的,挑了也没用。财神窝在床上连句话都懒得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这不行啊。”老猪刚拿起对讲机要说话,我就在监控屏幕上看见了骡子。他叼着烟,耀武扬威的从2号楼走了出来,都不用问,肯定是这小子开单了。问题是,这个货既没有往‘前世今生’走,也没有去‘赌场’,而是闲逛似的,这走走、那儿看看,负责跟着他那个打手站在他身后不停的骂骂咧咧,连...

主角:许锐锋阿大   更新:2025-04-15 11:34: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许锐锋阿大的女频言情小说《一念之间全文许锐锋阿大》,由网络作家“许锐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技术病了。不是什么大病,小感冒引起的发烧,我去的时候,他正在床上躺着,床头柜上还放着布洛芬。“财神,病啦?”老猪进屋便很是关心摸了一把技术脑门,一碰之下立马说道:“还挺烫,让大夫来过没?”他说的大夫,是729军区的军医,那玩意儿在我看来都不抵老家村里的兽医,可在这种地方,生病了有人管你已经不错了,也没什么可挑的,挑了也没用。财神窝在床上连句话都懒得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这不行啊。”老猪刚拿起对讲机要说话,我就在监控屏幕上看见了骡子。他叼着烟,耀武扬威的从2号楼走了出来,都不用问,肯定是这小子开单了。问题是,这个货既没有往‘前世今生’走,也没有去‘赌场’,而是闲逛似的,这走走、那儿看看,负责跟着他那个打手站在他身后不停的骂骂咧咧,连...

《一念之间全文许锐锋阿大》精彩片段


技术病了。

不是什么大病,小感冒引起的发烧,我去的时候,他正在床上躺着,床头柜上还放着布洛芬。

“财神,病啦?”

老猪进屋便很是关心摸了一把技术脑门,一碰之下立马说道:“还挺烫,让大夫来过没?”

他说的大夫,是729军区的军医,那玩意儿在我看来都不抵老家村里的兽医,可在这种地方,生病了有人管你已经不错了,也没什么可挑的,挑了也没用。

财神窝在床上连句话都懒得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这不行啊。”

老猪刚拿起对讲机要说话,我就在监控屏幕上看见了骡子。

他叼着烟,耀武扬威的从2号楼走了出来,都不用问,肯定是这小子开单了。

问题是,这个货既没有往‘前世今生’走,也没有去‘赌场’,而是闲逛似的,这走走、那儿看看,负责跟着他那个打手站在他身后不停的骂骂咧咧,连骂了好几句,这才催促着骡子走向了‘前世今生’。

现在才中午啊……

大中午去找女人?

就在我疑惑的一瞬间,在监控里,眼睁睁看着骡子在靠近‘前世今生’时,一脚踹在了跟在他身后的打手身上,紧接着,一步跨上垃圾桶,伸手扒住房檐,纵深就爬了上去。

我明白了,我明白这小子没事就在公屋里练块是为了什么啦,他不是在打发时间,是等着这一刻能充分发挥身上每一块肌肉的作用。

“我艹!”

这是小伙看见监控画面以后的惊呼,当时我也在看,因为我眼看着骡子在前世今生仓房房顶,经过几步助跑后,纵身一跃,顺着高高的铁丝网和刀片上空飞了过去。

是真的飞!

“出事了!”

“出事了!”

老猪回过头发现我们俩正在发愣,也看向了屏幕,紧接着抓起对讲机嚷了起来。

下一秒,他连跑带颠冲出了这个房间,临走还没忘把房门锁上。

被锁在屋内的我和小伙一直盯着屏幕,恨不得此刻骡子能长出翅膀,直接飞上天际。

可惜。

这不太可能。

啪!

这是骡子落地那一刻,我脑子里自己给配的音,这个有勇无谋的家伙在飞出墙壁之后,平拍在了马路上。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缓有了知觉……

跑啊!

你他妈站起来跑啊!!!

我在心里放声嘶吼着,跟观看体育比赛一样恨不得能把手伸进屏幕里去扶他一把。

不知道骡子是不是听见了我的呼唤,手蹬脚刨的爬了起来,紧接着快速钻入丛林,一低头,在山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死定了。”

咳、咳。

这句话是财神说的,就是那个躺在床上,从没和我说过话的财神。

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

我和阿大去老林那儿的时候,早就知道了周围的一切,但这些,骡子不可能清楚。

可我不知道财神和我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扭着头看向了他。

嗡~

嗡~

嗡!

姗姗来迟的警报声此刻才响起,楼道里大批绿皮兵端着家伙开始快速移动,没多一会儿,我就在监控画面中看到了大门敞开,紧接着,瞧着成群结队的绿皮兵在绿色军车的装载下,一辆辆开了出去。

这些车顺着公路停在了那座山的山脚下。

我觉着,他们此时已经完全封锁了整座高山的所有交通要道。

骡子别说是逃出勐能了,他就算连这座山也逃不出去。

我冲着财神刚要张嘴询问,却眼看着财神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

这儿不光有监控,还有监听!

财神的意思是,让我一句话都别说!

我分不清这是不是友善,但,却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只有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屏幕的小伙问了一句:“哥,他是跑了嘛?”

他想问的是骡子是不是跑掉了。

我的回答却是:“他死了。”

哒哒哒哒哒!

话音刚刚落下,山里就传来了枪声,我没看见开枪的人,却看见了半山腰处的尘土飞扬,紧接着在山脚下,看见了一个滚落的人。

是骡子。

但我有多希望不是他,只有自己知道。

下一秒,无数绿皮兵开始往那里聚集,这群人上去就是一顿踩踏外加枪把猛砸,十几个大老爷们围着一个人恨不得使出吃奶的力气。

最终,他被抬上了车,顺着铁门给拉了回来,整个逃跑过程,竟然没超过十分钟。

小伙此时看向了我,我能从他的目光中看得出来,这小子心凉了。

即便是身手如此之好的骡子进了山里,都挺不过十分钟,谁还能跑出去?

我俩谁也没有心思打扫卫生的坐在监控前一动不动,幸亏这屋子里的卫生是昨天刚刚打扫过的,今天也不用怎么收拾。

“平时,都是你吗?”

小伙看着我一动没动,话却问的是财神。

他在问,平时要是有人跑了,负责发出警报的人是不是财神。

财神摇了摇头,躺在床上回应道:“我除了编程,只负责洗钱。”

洗钱。

是整个园区的重中之重,否则老板也不可能耗费如此之大的精力把财神从国内弄出来。

由于我当过蓝码,对这里边的事还算是有所了解,太知道想要把黑钱洗白有多费劲了,尤其是在缅北这种地方。

只是我不太清楚缅北的钱和我当时干蓝码时候的钱,是不是通过一个渠道洗出来的,但,想来也应该差不多。

首先,黑钱会利用短暂的信息时差,由香江到迪拜再到塞浦路斯,而后经瑞士、伦敦、纽约再去新西兰,最终由RB回香港。这条路线哪怕说出来都得半分钟,可让你一个熟练的程序员使用程序操作,却只需要八秒。

想要查这笔钱,你得拿到各个国家的执法权,还要和各地银行沟通,如果算上走程序的时间,即便是国家大力支持,给足你人力物力,也得查上一年。

其中,最关键的是这个人得熟悉整个操作过程,还得有多地合法的银行卡,并且持卡者得有合法收入,并且这笔钱会由合法的理由转入他们的账户。而洗黑钱的人,所利用的,只是各个国家之间的信息误差和时间差。

这就是诈骗难抓的地方。

哪怕你在街头巷尾都贴上了反诈标志,也依然拦不住被贪心蒙蔽双眼的人;更挡不了在巨额利润下,顶风作案的混蛋。


“我?”

“我没有你们这些人的天赋,我慢得很。”

我当然知道小伙问的是什么,不然也不会这么回答。

“哥。”

小伙拎着挂满冰霜的啤酒瓶,很认真的说道:“再不出业绩,你可就还有九天时间了。”他故意转变了话题,真的唠到了业务身上,实际上是在提醒我时间。

而我,看了他一眼,很自然的回应道:“你出了业绩,不也只剩七天了么?”

我俩说的都是挨打时间,这小伙为了不挨打,直接切了在网上精聊来的‘猪’,入账十一万,提层一万一。可他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了业绩以后的时间,可是按周算的,如果你在一周之内没能拿出下一单,住616是早晚的事。

“艹!”

小伙好像算明白这笔账了,他都被这几天接连发生的事给吓迷糊了。

于是,我把阿大传授给我的经验教给了小伙:“没事,等那小子提不出钱的时候,你可以……”

小伙眼睛亮了,按照我的说法,他起码能保证在半个月之内不挨打。

这是肯定的。

至于其他……先不管那么多了。

此时,我也用牙咬开了啤酒,喝了一口下去之后,并没有小伙那么大反应,只感觉一股凉爽下肚。这玩意儿喝完了几乎没啥感觉,要想有感觉,还得喝白酒。

“小伙,阿大和我说,你出的招不好使啊。”

小伙转过头,愣眉愣眼的看着我。

我提醒着说了一句:“冰棍。”

“阿大试了……”我把小地主是怎么把我又卖了一次,结果没卖掉的事情说了一下。

小伙听的把所有担惊受怕都写在了脸上,最终压低声音说了一声:“哥,你真是命大。”

我扭过头,故作镇定的看着他,想要表现出不拿这个当回事的样子,可眉宇之间的询问意图却过于明显了一些,使得这小伙赶紧接话道:“阿大是后半夜干的这件事,天气已经凉快了下来,焊接口的热胀效果消失了,这个时候再去用冰棍冷却,作用不大的。”

他这句话说完,我才知道自己是怎么捡回了一条命,在园区的这半个多月,几乎每一天都在走钢丝,那种精神压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哦。”我装作无所谓的回过头,内心的狂跳却根本掩盖不住。

其实我不是一个有多大心脏的人,否则在老家应该混成无期或者死刑。

我就是个给人当兄弟的命,最多也只是拎着刀砍人的时候下手敢狠一点。

可到了缅北,这可不是干仗啊!

这是玩命!

谁能在生与死之间还那么淡定?

“那你咋想的?”

我为了压制住自己的内心,选择转移了话题,否则让这小伙看出点什么来,以后都别想从他嘴里听见实话了。

“哥,要不,喝完了酒,咱换个地方说?我这点钱估计太贵的也玩不起,要是就去夜场唱唱歌,应该还够。”

我笑了。

他的谨慎半点都没放在正地方。

“我和你说说园区里的夜场啊?”

当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开始讲述这些东西的时候,所说出来的,都是昨天晚上杨阳和我说过的。

她让我看到了园区内真实的夜场到底是什么样。

在夜场的姑娘和园区内的猪仔一样,根本出不去,但有一点不同,那就是物业管辖的夜场老板会真金白银的把钱给到姑娘手里。

不过,千万别觉着钱到了你手里就是你的了。

因为这笔钱最后会进谁的兜,还不一定呢。

假如夜场有个新人开始上班了,并每天接待十名顾客,即便是新人的姿色很好,最高也就能拿800一次的价格。就算她那玩意儿是不锈钢的,一天稳定接待十名顾客,和园区老板一人一半分完账,到手也就是4000。

可你知道接下来园区夜场老板会干什么嘛?

会免费带着她们玩小快乐。

刚开始,无论是生存压力还是心理压力也好,又或者被谁劝的也好,只要是碰了,就难免上瘾,上瘾了以后,那就来吧,老板的真是面貌就展现出来了。

他会告诉这些姑娘:“我也不能总免费带着你玩啊?总供着你,我也供不起啊。这样吧,你按照正常价格买吧。”

啥叫正常价格?

在勐能,你就算去超市都能弄着这玩意儿,都不用绕圈子,直接实话实说就行,然后给钱,行价是一百一袋,颗粒状和粉末状的都有。

到了园区里边以后,那就是夜场老板想说多少钱就多少钱了,最开始他可能卖给你的很便宜,两百、五百、一千儿的。等你真正上了瘾,价格定多少,就看你一天的工作能力了。

比如你的极限是十个客人,也就是到手四千,那这东西就值三千,三千五,三千八。给你留点买零嘴的钱,除外的,你都得给老板交上去,谁让你有瘾呢?

等你想询问这东西怎么如此之贵的时候,老板早就准备好了理由!

什么最近断货;

什么政府在打击;

什么他都是费了多大的劲掏弄来的……理由多了去了。

那不玩行不行?

行!

也真有能扛住不玩的。

不过这种女孩永远看不到钱,你能看到的就是和园区猪仔一样的一张磁卡,你要是问,人家就告诉你,钱不是给你打到卡里了么?

当然,你绝对用这玩意儿换不回现金来,哪怕是你打算用磁卡里的钱买东西和其他姑娘换现金都不可能,那些女的还打算多玩一道呢,到你这儿,除了骗也就是剩下骗了。

“在这种情况下,你觉着到了夜场咱俩说的话就能保密了?”

“有女孩在,你说的话是一定会露馅的;”

“没有女孩在,俩大老爷们一进去,肯定就先被里边的安保盯上。”

“就算咱哥俩能装的和阿勇那个王八蛋一样都没用。”

等等。

我自己说出这番话以后,愣了一下。

我不是应该和小伙一起去思考对策么?

为什么毫无来由的嘲讽起来了?

都是一样的猪仔,凭什么瞧不起人家啊?

那一秒,我感觉自己身上的人性仿佛也和进入了园区的所有人一样,正在逐渐消失,如果再不逃出去,在这样的大环境里,没准有一天我也会变成小地主、眼镜那样的人,或早或晚。


这屋里有多脏呢……

满地的瓜子皮、饮料瓶,随处都是泡面盒,有些泡面盒里面的汤都干了。

“财神,人我给你带来了啊。”

最里边,一个被六个电脑屏幕围绕着的电脑桌前,我曾经见过的那名技术正光着脚坐在那。

我偷着扫了一眼电脑屏幕,一个是我摆弄过的‘股转盘’后台;

另外一个是我没见过的,上边有好多绿泡泡群,估计是‘刷单盘’;

第三个是赌盘,上面还显示着一个关键数值,叫‘盈利数值’,这个数值每一分钟都在变,我才眨了几下眼睛,已经从192万,变成了186万;

第四个,则是直播盘,上面是我在衔接楼里见过的那些女人,她们衣着暴露切搔首弄姿,动不动就把小舌头拿出来晃悠一圈;

第五个,不太像是盘口,上面不断有技术敲击出的代码,反正我是看不懂;

最后一个就有意思了,上面不光有整个园区的所有监控,甚至,还有我在勐能见过的那栋恢弘建筑,只是一个个小屏幕小的让人根本看不清……

“别愣着了,赶紧弄,弄完赶紧回。”

“这几天楼里正乱着呢,不知道啊?”

在阿勇的催促下,我和小伙开始打扫起了卫生,这一秒,小伙的命运也算是彻底和我绑在了一起。

至于那个叫‘财神’的技术,我始终没能和他说上话。

我跟小伙像碎催似得将屋子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光垃圾,就从掏出去整整两垃圾桶,拖地那水就别提了,屋里拖了四遍水还是漆黑的。

“快着点,给床单被罩还有脏衣服什么的,都拿出来扔洗衣房,咱们该撤了。”

阿勇看我们俩收拾的差不多了,帮着一起从屋里往外拿东西,待这些东西都弄好,再看这个房间已经大变样了。

一溜一溜的服务器像是书架似的成排摆放,干干净净的地板砖让人在屋里待着也有心气儿,整个屋里焕然一新。

“财神,我们走了。”

阿勇和这家伙打招呼,人家都不带回应的,就这,阿勇都不敢得罪他。

出了门我就问阿勇:“勇哥,这小子怎么这牛逼呢?刚才我好悬没给他一脑拍。”

阿勇很慎重的回过头说道:“你小子千万别拿自己命开玩笑,听见没有?”

这还是我头一次看见阿勇如此谨慎,故意问道:“他是老板家亲戚啊?”

“哼。”阿勇回复道:“老板家亲戚都没有这小子好使。”

自此,我终于知道了园区里最关键的一环在哪!

财神具体叫什么连阿勇都不知道,可他知道的是,一旦财神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别说园区老板了,连老乔都得慌!

这小子原本是四大行的网络技术员,为了弄他过来,废了老大劲儿了。

先是园区老板在国内注册了一家网络公司专门联系他做私活,光是做私活这一件事,园区老板就维持了将近一年多,往里砸了过百万。

好不容易双方混熟了,园区老板以先打钱的方式邀请这位技术来泰国帮着编写一套程序,这才算是把人给弄出了国。

那年代老百姓的想法多简单啊?

都琢磨着‘我一个男的,他还能把我咋了’,更何况这还是先给钱的买卖,就来了。

从那一天开始,这名技术员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园区,而园区老板收服他的办法也是惨绝人寰。

园区老板现场宰了一头活牛,扒下牛皮的同时,剃光了技术的头发,然后趁着这股血刺呼啦的热乎劲儿,直接将牛皮扣在了技术脑袋上。

刚开始的时候还没什么,就是觉着头顶皮肤有点闷,可到了中午太阳一升起来,技术就受不了了,东南亚这太阳多毒啊,脑袋顶上的牛皮就跟孙悟空的紧箍咒一样,越收越紧,那给技术疼的,一个下午疼昏过去两回才算是熬到了天黑。

你以为到了天黑就完了?

那不可能!

人这玩意儿越到晚上毛发长得越快,技术可是刚刚剃的头,头发茬子使劲从脑瓜皮里往外钻,可是,这些头发顶着脑袋上收紧的牛皮它也刺不破,于是,伴随着生长就回了个弯,开始翻回头往脑瓜皮里扎。

那种感觉,我听完身上直冒鸡皮疙瘩,当时技术还不得觉着万针刺头般的痛苦么?

阿勇一边讲和一边和我说:“你以为谁都能当园区老板呢?”

“知道这叫啥招不?”

“这在国外叫‘戴西利’。”

我没听懂:“什么玩意儿?”

阿勇解释道:“就是老美折腾黑奴那一阵倒腾出来的招,他们其实也怕黑奴有反骨,于是在上船之前,都这么折腾一遍,凡是经过这一套的黑奴,个保个在船上安分守己。”

我都不敢想象这玩意到底有多痛苦,尤其是当这个刑罚持续几天之后,发根处长出来那些又粗又硬的头发茬子扎回到头皮上的时候。

“技术就是这么服的?”

“他不服也不行啊,正常人谁遭过这个罪儿?”

阿勇伸出来两根指头:“就两天,两天之后老板给技术收拾的服服帖帖,直到今天也没犯过毛病。”

说这话,我俩正好路过商店,我转头说道:“勇哥,我去买点东西,你要啥不?”

“我不要,你痛快点。”

片刻之后,我打商店里拿出来了三条烟,一身内衣裤和几双袜子外带一兜苹果走回到了阿勇身边,我都没和他打招呼,将他手臂往起一拿,顺胳肢窝就夹过去一条华子,阿勇愣神的工夫,我和小伙把另外两条烟分完了。

阿勇竟然还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你扯这个干啥。”

阿勇当然不缺烟,我不瞎说,他屋里那烟没事都往墙角堆,根本抽不完。

可尽管如此,这个炮儿我也得上,因为我不能让他看出来,所买这一堆东西里,烟其实是最不重要的,真正重要的,是那些苹果。

“哥,你买苹果干啥,这地方芒果好吃。”

小伙还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呢。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不得意啊?”

小伙摇了摇头。

“那正好,没人跟我抢了。”

我掏出一个苹果,‘吭吭’几口吃完,从嘴里吐出籽的时候甚至用手接着……

阿勇看了我一眼骂道:“还他妈干净上了。”

我则是在一旁笑着。


我的心在狂跳,跪坐在地上捂着肚子满脑袋是汗。

如果我没蹲了整整十年大狱,知道能干过头事不能说过头话的道理,今天就让人算计了,根本逃不过这一劫!

小地主趴在地上死鱼一样放弃了抵抗,我知道,这个时候他不是多有刚,而是整个人都懵了。

他觉着自己很高明,觉得能这边忽悠着我、另外一边忽悠着其他几个人,等到时候整个园区乱起来了,好渔翁得利。

甚至,他和我说过的话没准都是真的。

可说到底,这小子还是一个骗子啊!

对于骗子来说,不管在你身上投入了多少,那都是渴望着收益的。

他请你吃饭、请你进嗨包、请你睡大床房,不就是期待着把你心思说活那一刻么?

而我的心思已经被说活了,只是嘴硬,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而已,直到今天早上,才询问了对方获得现金的可能性。

小地主多损啊?

明明和别人已经解决了现金的问题,却告诉我不可能把现金搞到手,不就是等着我内心焦躁,实在受不了了,说什么也要出去的那一刻么?

一旦我决定拼了,冒死去和绿皮兵比脚力,被抓是迟早的事,而他们就可以趁这段时间为所欲为。

嗯!

嗯!

我窝在地上,冲着小地主不停哼哼,自己都能听见那野兽发怒般的低鸣。

阿大却在我旁边一个一个的顺着工位上的所有人走了过去,他每走过一个人的身边时,就会把手搭在那个人的肩膀上,最终,我这一排第四个人在被阿大碰触的时候猛然哆嗦了一下。

阿大和满意的回过头,连审都不审,抡圆了手里的棍子——啪!

一棍子打在对方腰腹之间,将其瞬间击倒。

嗵!

那人重重砸在了地上,这一下没准肋骨都能打断几根。

万幸,那小子当场晕厥了,这要是还清醒着,一定是声嘶力竭的哀嚎。

“阿勇,小地主好像想当猛男,你得成全他啊。”

阿勇狞笑着看向地上的小地主,阴冷的回应道:“我这辈子就没见过猛男。”

突突突突突突!

他都不打小地主,手里的电棍直接顶在了对方腰眼上,按钮一按,死鱼一般的小地主马上有了反应,连卷缩带打滚的钻进了桌子底下。

什么人性?

什么道德?

在这儿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被电成死狗。

“我错了!”

“勇哥,我错了,我真错了。”

小地主被电的满嘴流口水,鼻涕一把一把淌,拳在桌子下面靠着电脑机箱不断磕头。

是真的磕头。

邦邦作响那种。

阿勇蹲下身行,用电棍敲打着桌子腿,很认真的回应他说道:“我不想听这个。”

“我大哥让我问你,这个聊天群组里,除了你还有谁。”

小地主扛不住的,这一点我心知肚明。

同时,我也在庆幸自己并没有和他完全拧成一股绳。

我慢慢挣扎着起身,一边痛恨早上为什么和他询问现金的事,一边拎着板凳走了过去了。

在阿勇威胁的目光中,伸手一把从桌子底下把小地主脖领子拽住,用力拉了出来。

“我X你妈!”

刚刚拽出,我便抬起膝盖冲着他脑袋顶了过去。

我只能这么救自己,我得让小地主知道,如果他把今天早上的事说出来,那我一定会杀了他!

小地主被一膝盖撞的头脑发晕,紧接着我抓住了他的头发,狠狠磕向桌角。

“艹!”

吱!

哐!

整张桌子被撞击的在晃动中向后挪了几寸,小地主脑袋另一边顿时鲜血崩溅的又多了一条长条伤口。

这是轻伤。

皮外伤。

常年混迹江湖的我太知道人体脑袋是怎么回事了,脑袋上的骨头是人体最硬的骨头,其中,头盖骨最为坚固。我那两下,看似凶恶,实际上不过是让他的皮肤破裂,仅此而已。

阿勇站了起来,撩开自己的话衬衫,打裤腰带上拔出了手枪威胁道:“老许,我是不是给你点脸了?”

“让他出出气吧。”

阿大此时拦了一句:“我要是让谁这么耍一通,也得把心里的委屈撒出来。”

他微笑着看向阿勇:“不然你不也得动手么?”

我骑在了小地主身上,一言不发,粗重的呼吸好像是在地里干了一天活的牛。抬起拳头砸向他下颚的那一刻,园区里的很多人都以为我想要他的命,可我却很清楚,这一下只会令其陷入短暂的昏厥。

砰!

一拳。

小地主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可我不能停手,否则,就不像是一个暴怒中的江湖人。

砰!!

第二拳!

我一次次锤打着小地主的面部,当阿勇看到小地主躺到了地上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大喊:“你给老子停手!”

我依然没有理会的在继续挥动拳头……

锵!

阿勇将枪口举起,冲着棚顶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

那一秒,我猛然间抬头看了过去。

阿勇后来跟我说,就是那一眼,让他知道了我是那样的,因为当时的我,是真想冲过去把枪抢过来,将着一屋子人渣通通搞死。

“是不是虎!”

阿大过去一巴掌打到了阿勇的后脖子上,咒骂的说出这句话之后,抬头看向了门口。

脚步声、呵斥声、询问声此起彼伏,等绿皮兵冲了进来,阿大赶紧凑了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打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沓子钱,塞到了绿皮兵的兜里,用中文解释着。

“误会,我们吓唬员工的时候,走火了。”

十几个绿皮兵端着枪瞪向了阿大,这些被称之为‘安保’的人,在乎的根本就不是园区里狗推们的死活。

“阿大,大白天开枪所造成的影响有多不好,你应该知道。”

“在729,除了有员工逃跑之外,即便是商务公司也不允许随意使用枪械,让你们配置枪械原因仅仅是为了保证个人安全,这一点你清楚吧?”

阿大回头瞪了阿勇一眼,回过身,却十分恭顺的说道:“清楚,清楚。”

“那你往我兜里塞钱是什么意思?”

阿大笑嘻嘻的说道:“罚款,我们自愿交的罚款。”

“这次的事,上头一定会对你们有所处罚,所以啊,这笔钱我们不敢收。”

阿大见他正往外掏钱,连忙摁住了那个会说中国话的东南亚人说道:“那这笔钱就算是我们请你们处罚员工的费用,就是地上躺着那两个,那两个必须送上八楼。”


切!

这是这边的专业术语,就像是他们管往这儿骗人的都叫狗推,管整天陪你聊天的‘养猪’过程都叫‘精聊’一样。

而这个‘切’还有另外一个称呼,叫做‘落地’。

其实729的整个园区都很正规,有磁卡的员工上班要打卡,下班要写工作日记,所谓的工作日记就是今天有加了多少好友,和多少人正在私聊,有多少人落地。

这份工作日记每天都由阿勇检查,他会逐个翻看每一台电脑上的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里不能有删减信息,一旦发现聊天记录断层,哪怕不是因为删减,也会被拖拽出去先挨上一顿毒打。

我甚至……在回国之后接到一个女孩打过来的诈骗电话时,因为问了一句‘是不是回不来了’,把那个女孩问的痛哭流涕,她在电话里嚎啕大哭,求着我说道‘哥,你就当行行好,能不能往账号里打一百块钱’。

因为这一百块钱也算业绩,起码能保证这一天她不挨打。

我打了。

从我四位数的账户里转出了一百块钱。

当时我不知道能不能帮那个女孩,脑子里想的是,就当祭奠曾经死去的那个自己。

“呜呼!”

小地主一惊一乍的起身时,近乎疯狂的吼叫着,紧接着我又听到了‘叮咚叮’的电子提示音。

没到一分钟,阿大带着人兴高采烈的走进了办公区,搂着小地主一通狂笑。

他又得手了。

阿大说,这次小地主弄过来将近四十万。

而我却在企鹅聊天对话框内,看到了那个女人的最后一句话,她说:“这是我全部身家,亲爱的,你可千万不能骗我!”

全部身家。

我抬头去看着小地主近乎疯狂的眼神,和阿大高兴至极的目光,愣住了。

园区里的其他人在叫骂‘X他妈的,这小子运气真好’;

还有人在嫉妒‘得,人家今天又能去潇洒了’;

而我,只看见了没有退出登录的企鹅号上,一个远在国内的女人,不断的追问:“亲爱的?你看到我和你说的话没有啊?”

“亲爱的!”

阿勇此时伸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就想做贼心虚似的抬起头望向了他。

“想偷学啊?”

阿勇笑眯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脏的跳动速度都快要撞开胸膛了。

“我就觉着你小子行,有心机,放心吧,好好和小地主学,用不了几天,你也能和他一样出业绩。”

阿勇转过身,走到了小地主身边问道:“怎么着啊,今天还带着你这个小徒弟一起去爽啊?”

我在此时默默的摇了摇头,冲着小地主。

“哎,勇哥,昨儿我就说要和你喝点,你也不给面子啊,今儿能不能给点面子?”

我要跑,需要足够的时间熟悉这里的一切,小地主很明显知道这一点,他找了一个话题把话岔了过去。

“给,我能不给你面子么?”

“非要跟我喝点是吧?那咱可说好,酒得管够,不是茅台我不喝。”

“那必须的!”

他们走了。

坐在我旁边的一个眼睛男竟然嘲讽得说了一句:“让人撇了吧?”

我没搭理他。

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阿大此时坐在了我身旁。

今天他没光膀子,但身材依然壮硕。

“哥们,你以前在国内混过吧?”

我转过头看向了他。

阿大很自然的说道:“你也不用瞒我,自打你一进来,我就看出来了,你和别人不一样。”

“普通的小流氓,被刚才眼镜一刺激,加上这么多天压在心里的火气,早跟他干起来了。”

“你没有。”

阿大扬起下巴:“还有,昨天在夜场,我听绿皮兵说,你是先出来的,能在包房里憋的住,还能压得了火,你不是一般人啊。”

“以前……当过大哥吧?”

我赶紧摇头:“没有。”

“你放心,我不会看走眼的。”

楠楠不在这儿!

不然这些人不可能没有我的资料!

应该是楠楠在另一个园区受不了了,又不忍心坑自己家人,才把我骗了过来。而那个园区的人知道我的信息,怕我到了以后不好归拢,干脆一转手直接卖来了729。

这群孙子!

“你要不想说呢,我也不逼你。”阿大笑道:“哥们我当年也是在街面上混的,对你们这种混过的,亲。”

“瞧好了,今天哥教你两招,保管你出业绩。”

阿大十分正式的坐在了电脑前,嘟囔着说道:“干这个,你不能和小地主学,那小子天生就会泡姑娘,有时候我都觉着他突然间说出的一句话可乐,那姑娘能不笑么?”

“你是个男人,也最了解男人,得利用咱们的优势。”

“在咱们这个园区,装女人去骗相亲网站上那些男的,是最赚钱的,不过,你不能管他们要钱,要知道男人的防范心理很重。”

“得说让他和咱们一起投资,到时候发过去一个连接,也就是‘股转盘’。”

“只要这个臭老爷们敢把钱打进去,那你就算出业绩了,不过,这还不算完。”

“这股转盘是咱们专门找人克隆的股市,只是涨跌由咱们控制。”

“当那男的以为自己赚了钱的时候,必然会想到把钱提出去,他要是提一两千,没问题,你向上申请一下,咱就给他提,过万一概提不走。”

我看着阿大问道:“那这条鱼不就脱钩了么?”

阿大纠正我说道:“是猪。”

“再说了,脱钩怕什么?”

“钱都在咱们手里了,他爱哪去哪去呗,不过,我跟你打赌,一般来说这男的到这种程度都不会脱钩,因为咱们的软件会在后台提示他……”

“提示?”

“对,提示他由于什么几把原因,暂时无法提款。”

“这时候那个男的就会找你,你就要告诉他,你已经托人了,只要往咱们账号里打个三万两万的,他们就能把钱提走。”

“一头是再着急也拿不到的钱;另外一头,是再交三万两万就能把钱拿出来。”

“反正亏几十万也是亏,还差这三万两万的了?”

阿大用手背一拍我的胸口:“到时候你是不是又多了两条华子?”


缅北价格最高的时候,收一个正常男人的价格达到过二三十万。

只要你能把人送到这儿来,或者送过边境线,到地儿就点钱,当然,你自己得保证能回得去。

更牛的是,他们收购女孩子的价格,最高峰期,曾经达到过一百万。当然,说的是有姿色的,可平平无奇的女人在高峰期到了缅北也得三五十起步。

现在,你还相信那群人是带你来这儿发财的么?

是把你带来以后,人家发财!

就即便到了最不行的时候,整个产业都在下滑,周遭的国家都在玩命打击,打击到这些园区不停改名、搬家那一刻,一个人的价格还得有十万呢!

而把你们带出来,去旅游公司办个护照最多也就一千多块钱。

……

人事部。

当阿大第一次领着我来到这儿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间堪称豪华的办公室。

那群小孩看见这间办公室眼睛都直了,还以为到了天堂。

阿大冲着一个身着职业装的美女人事说道:“给我拿六份合同。”

当厚厚一叠合同被拿出来,阿大张嘴就骂:“看不见这是缅文和英文的么?这些都是咱们国内的孩子,他们要懂这个,能跨越国境到这儿工作么?拿中文的,你他妈长没长脑袋!”

美女人事立即说道:“大哥,中文的合同刚好用完了,而且咱们最近刚刚更新合约,我这儿也没有中文合同的底稿啊。”

那很会说话的小男孩说道:“哥,没事,我信得过你。”

我马上转了个身,实在不想让自己的表情被他们给看到,但转身那一刻,我看见整个办公室穿着西装和职业装的男女都在笑,看傻子一般的笑。

阿大很满意的拍了拍着孩子的肩膀,郑重其事说道:“你们放心,大哥绝对对得起你们,我这人,最公平了。”

几个小孩将行李放下,按个在合同上签了字,按了手印后,合同被马上收回,连多让他们看一眼的机会都不给。

阿大紧接着说道:“来,你们几个的证件拿出来,让她给你们复印一下,咱们这儿啊,得留个底,正规公司嘛。”

还是那个小男孩回应的阿大:“大哥,我们没护照……”

偷渡的!

阿大看着他们问道:“身份证也行。”

这句话说完,小男孩转过身,开始顺衣服夹层里往外掏,我能明显看到这件衣服里面,有亲人专门给缝的、放贵重物品的夹层兜,这一看就是山里农村的孩子。

等他把身份证拿出来,阿大顺手往美女人事办公桌上一推:“这样,让她先给你们复印,大哥带你们去吃口饭。”

“你们从边境跑过来多久了?”

依然是那个男孩说道:“两天一宿了。”

就他妈你会说话!

我真想给这小男孩一个嘴巴,他怎么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呢?跑出来两天一宿还没上热搜,证明你们在国内根本不重要,阿大可以对你们为所欲为!

“饿坏了吧?”

小孩没好意思张嘴,但肚子里叽里咕噜的声音却让阿大哈哈大笑。

我们去的是2号楼食堂,阿大一进屋就喊:“来,一人一份炒饭,再炒俩菜,量大管饱啊,我这几个小朋友要是没吃饱,我整不死你。”

厨师赶紧点头,立马点火开始炒菜。

阿大此时将他手里的对讲机扔给了我,说道:“一会啊,你喊你勇哥,你们俩一起,把这俩女孩,送到衔接楼,女孩干活细致,那儿适合她们。”

衔接楼除了赌就是黄,需要什么细致?

还不是阿大觉着人家有点姿色,能出大钱么!

“你们吃完了跟我走,明白么?”

“对了,你们几个家是一起的么?”

男孩点了点头:“我们都是一个村子里的。”

阿大看了我一眼:“那还不行了,这要是放一块,还不得闹事啊。”

那小孩还自以为聪明的回复呢:“哥,我们就是来挣钱的,不会闹事的。”

“老许,你把女孩送过去以后,和你勇哥回来一趟,这几个小子得分开,分别送到4和7号。”

他们这群孩子还在面对食物狼吞虎咽,却根本不清楚自己的命运之轮已经开始转动了。

到了这儿,就算是菩萨下来营救,也得被打出舍利之后,让佛祖带钱来赎人才能把人带走。

吃饱喝足,那小孩还惬意的点了根烟,是白塔。

阿大看见了以后,直接从兜里拿出中华,递过去说道:“抽我的,你们头一回到这地方,还拿我当哥,我得照顾你们啊。”

他一句照顾,好悬没给我把腿跑断了。

我先是去找阿勇下来把女孩送去了衔接楼的赌盘和直播盘,又挨着个的和阿勇将这些孩子往其他盘口送,等一切都忙活完了,再回到2号楼工作区门口坐下,一直跟着阿勇的一个打手指着那个男孩冲我说道:“瞅见没有?”

我顺着他的手指头往里看去,正看见那个男孩在奋力工作。

“干的劲儿劲儿的,刚才我还听见他和他们组组长眼镜说,一定能完成一个月三十万的业绩。”

我笑了,是苦笑。

这帮孩子恐怕从村子里离开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是来这儿干电诈的,不然不可能有这个心理准备。

同时,我也看到了一个天才。

叮咚叮。

就一下午时间,这个比我们所有人接受能力都强的年轻人,竟然在一下午的时间就开出了单,阿勇跑的一脑袋汗进屋说道:“新来的小孩处业绩了,一共六万七,提层六千七!”

到这儿,我才算明白过来,这群孩子以后不管遭受了什么样的毒打都是活该!

他们所谓的打工,就是在老家被人以‘干电诈能赚多少钱多少钱’蛊惑出来的,心里想的就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他们以为的社会就是得用命去拼,去闯。

信奉的是有钱人的第一桶金都不干净,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公平。

“大哥。”

那小男孩笑嘻嘻的站了起来,冲着阿勇献媚般说道:“我还行吧?”

我现在知道阿勇为什么恨这些人了。

阿勇翻了个白眼:“你牛逼。”

他完全听不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询问:“那我去找我那几个哥们了啊,我得告诉他们,在这儿,只要好好干,就能挣大钱。”

阿勇一句话没说,笑着点了点头。

下一秒。

我们这群打手全都趴在了窗户上,扭头看着这个男孩冲着另外一栋楼走了过去,然后,被绿皮兵一枪把砸躺在另外一栋楼楼门口。

此时,阿勇才在窗户口喊道:“你是不是还以为在家呢?”

他脸上的笑,犹如鬼煞!


“大哥。”

阿大办公室,我和刀子是被阿勇拎着枪送进来的,这小子进入办公室之后,往阿大办公桌角落处一坐,不是很在意的回头说道:“大哥,这俩小子在工作区打起来了。”

“我不瞎。”

那刀子的脸上让我揍的,已经没一块好地方了,现在眼角还动不动就往外淌血呢,一点愈合的迹象都没有。

“咋回事。”

阿大问了一嘴。

刀子终于逮到了打开话匣子的机会,一张嘴开始滔滔不绝了起来。

“大哥,这小子越来越不拿咱园区的规矩当回事了。”

“这两天,我从来没在工作区值班板凳上看见过他,也不知道整天都在干啥;”

“还有今天早上,我去接狗推上班,您猜怎么着?姓许的这个王八蛋在小伙被窝里睡觉呢!”

“咱管理可有自己的屋,他这不是乱窜么?”

“前两天刚跑了一个骡子,这要是再出点什么事可怎么整?”

“还有……”

满屋子没一个插嘴的,我连搭理都没搭理他,反而让刀子说不下去了,估计他也在纳闷:“我这么把你往死路上推,你就一点不像拦着?”

“还有!”

“今天早上他和芳姨摸摸搜搜,当着所有狗推的面谈上恋爱了,大哥,这不是打您的脸么,以后我们还怎么管这些狗推?”

“还有嘛?”阿大问道。

刀子伸手一指:“我就说了两句,您看看他给我打的,有当兄弟的对自己人下这么狠的手么?”

那一秒,房间内再次陷入了安静,阿勇、阿大同时看向了我。

我硬是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我没下狠手。”

这时候阿勇说出一句话差点没给我逗乐了:“我作证,老许真没下死手,他要下了死手,刀子这会儿已经没了。”

噗嗤。

阿大实在忍不住的把头扭了过去,在刀子满脸疑惑中笑了半天,才转过头来语重心长的劝解我说道:“老许,你到底想干啥啊?”

刀子左看看右看看,就跟我们仨大老爷们合伙欺负他一样。

他怎么看都觉着这不像是要处理我,反而觉着,有点哥几个弄点茶水要聊天的意思。

“这小子不给我做脸。”

我由始至终,一句都没提芳姨。

这里边有个是男人都理解的谈话技巧,那就是大老爷们为了这张脸干出点什么来都不过分,因为你不给面子了。可要是带上芳姨,哪怕你说出了大天,那也没理。

更何况在阿大眼里,我用不了几天就是个快要去死的人了,他得指望我能在关键时候咬住了牙,是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处理我的。

紧接着,我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刀子当满屋狗推的面,管芳姨叫破鞋,还说我弄了双破鞋,当宝,我……我他妈没忍住。”

在阿大眼里,我是那个让站起来说两句会一口把酒干了的‘不善言辞’者,还是个在关键时刻能拿出‘让狗推们往家里打钱,留点念想’便解决了园区问题的关键人士,眼下无论是我说的还是我做的,都符合人设,更何况还顶着马上就得去死的压力,和谁打起来都属于正常。

“那你他妈也不能跑工作区扯犊子啊!”

就骂一句,就完啦?

刀子愣在那看了一眼阿大又看了一眼我,最后看了看阿勇。

“我错了。”

阿大看着刀子叹了口气:“你啊,让你勇哥带着,去大夫那包一下,这一脸血,不知道还以为咱这儿出人命了呢。”

“大哥!”

刀子那一嗓子委屈的啊,上前一步恨不得站到阿大耳朵眼那地方去伸冤,生怕他听不着。

“大他妈什么哥!”

阿大将脖子拔起来,直接瞪了回去。

“那老许一对一干的你,你让我咋说?”

“都是自己弟兄,差一不二还不就得了!”

这时候,他不讲规矩了,和你论上江湖了。

你是不是和人家一对一单扣的?

这说破大天儿,也是你打不过人家。

只是,这隐藏在底层的逻辑是什么?是阿大要用我这条命,只能暂时委屈一下刀子,等我平平稳稳把园区‘刷单盘’这件事给铺过去,调回头来阿大就得补偿刀子。

但,这话眼下不能说,还一个字都不能透露。

几句话给阿勇听的都惊着了,他也没想到阿大会如此偏袒谁,还偏袒到了这种程度。

“行了,去大夫看看吧。”

“勇哥……”

“快走吧。”

阿勇他们俩出了门,阿大这张脸可就变了。

这个时候我在办公室的窗户上,正好看见前世今生那儿有人抬着一具被白布盖着的尸体走出,赶紧问了一句:“大哥,这是咋了?”

阿大只瞄了一眼:“估计是那里的哪个娘们扛不住了……你别转移话题,我问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扛不住了么?

我知道是谁了……

还回想起了来到这里之后的一幕幕!

是阿勇,将这伙人领进了园区;

也同样是阿勇,将人家好好的小两口,一脚从人踹成了鬼。

现在,这小两口一个成了杀人犯,一个还……

我眼睛里恨不得瞪出血来的看着窗外,这个时候要是不做点什么,都感觉这辈子白活了!

转过头,我再看向阿大的时候,立即走到了他耳边,轻声说道:“大哥,昨天晚上我去‘前世今生’了,里边的一个娘们和我说,她在那儿看见过阿勇和督导、老七他们喝酒。”

下一秒,阿大立即抬起了头,震惊的望向我。

“我要是扒瞎一句,您马上剁了我。”

不是都在作么?

那就来!

阿勇,我要是不给你送到地下去给那个女孩道歉,老子这十年大狱白蹲了。

我眼看着阿大把眼睛挪开后,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催促道:“大哥,你要是不信我,就现在带着我去前世今生查监控,咱就说我从你这儿把磁卡偷走了,还在园区里逛悠乐一宿……”

“有了这个理由,既能对上我小偷小摸这个习惯,好给日后扣上偷财神‘刷单盘’的帽子,还能知道阿勇到底是去没有前世今生和督导他们接触。”

那一秒阿大嘴角抖动着慢慢转过了头……


我觉着有必要在继续往下写的时候,和所有人说一下了。

最近我接到了一些消息,竟然有人问我能不能去那边搞钱……要是有熟人的话,会不会不那么危险……

你怎么想的?
......

你们觉得残忍是什么?

是新闻里一个老汉持刀猛砍几个孩子?

还是女……不对,是司机误把油门当成刹车,对公路上的一切行人进行碾压?

都不是。

我见过更残忍的。

我是一名缅北事件的亲历者,历经三次转卖,途径勐能、邦康、最终去了人生终点站妙瓦底。

至于为什么我能回来,至今还活着……除了幸运外,还可能和我这个人多少有点关系,且听我慢慢道来。

但,在讲述这个故事之前,我要非常慎重的劝告看到这本书的每一位读者,千万不要相信任何网上所说的国外高薪,在看到类似的宣传时,不要有任何犹豫,请立即报警。

最后,不要去缅北!

不要去缅北!!

无论任何原因,不要去缅北!!!

那儿不是天堂,更没有娇贵的小公主,如果有天堂的话,那儿只能是地狱,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娇贵的小公主,那么,即便公主到了那儿,也只能去夜场。

这是我全心全意的告诫,哪怕我的劝告只对一个人有用,那么,这本书就是有意义的……

……

我,叫许锐锋,在出国之前,是一名劳改释放犯。

是的,我不是什么好人。

八六年生人的我今年已经三十七岁了,在我的人生经历中,曾经有过香江赌片时代的赌场沉沦、也有过《古惑仔》时代的晕头转向,最终,在国家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中,被捕入狱,在里面整整带了十年。

离开监狱后,陌生的时代让我分不清东南西北,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有的智能手机我要通过专门的适应才可以掌握,在这里,我必须再次提醒各位,除了不要去缅北以外,还请你们永远不要触碰法律的红线,永远!

经历了整整一年的适应以后,我逐渐习惯了这个时代,还交了一个女朋友,可以说除了没找到一个正经工作外,生活的和普通人无异。

当时好像是2014年,网络上对于诈骗的曝光度还没有现在这么高,而我和那个女人的相识更不是源于网络,可这个女人……我恨不得撕碎了她。

这个女人在我们感情最好的时候消失了,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再次联系上时,我在工地上正扛着水泥。

其实我的身体一直不错,无论是之前当流氓的时候,还是现在混工地。

可就我这副如钢铁浇筑一般的身体,依然没扛住她的忽悠。

视频里,楠楠一身华贵长裙在别墅内侃侃而谈,她所坐的沙发比我们市当年最牛逼的大哥家那个还要奢侈。

我记得当时她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无数钞票,一捆一捆让人神魂颠倒,她身后,更是站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小弟,视频刚一接通,几个小弟咔就是一嗓子:“锋哥好!”

我是懵的,等看清了视频里楠楠的脸,都没等开骂,就让这些人给弄懵了。

“疯子。”

楠楠在视频里微笑着喊出了我当年混社会时的混号,下面的一句话,直接打在了我软肋上。

“我挣到钱了!”

“你不是总发愁,说挣不到钱怕我跟着你吃苦么?”

“看看,我现在身边全是钱,全是!”

我是一个劳改释放犯啊,好不容易有了个女朋友,可不就是怕她跟着我过不上好日子么。

当时我看见楠楠身前的钞票眼睛都直了,之前的气愤都忘了问,张嘴直接说了一句:“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还有身后那些人都是谁?”

“我啊,我当时跟着一个大……”她但凡说出‘大哥’俩字我都不至于上当,这个男人都懂,哪怕自己再穷,都接受不了自己女人跟别的大哥挣钱。

结果这个女人就像是专门绕过了所有雷区似的说道:“我当时跟着一个大姐急着出国,这才没和你打招呼,你看,我现在不是挣着钱了么?”

她还拿着范儿,冲身后那些小弟说了一句:“我要和我老公说几句话,你们先出去一下。”

“是!”

“楠姐。”

那几个黑衣壮汉就差立正了,接着鱼贯而出,我在视频里再也没看到任何一个身影。

“老公,我有点怕。”

楠楠压低了声音说道:“我那个大姐在这边开赌场,我跟着也赚了不少钱,但是这边的人赚的都是现金,也没个银行往回打钱,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把钱弄回去。”

“另外你也看到了,我身边每天都跟着这么些大老爷们,万一他们谁起歪心思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一个女人,在异国他乡冲自己男朋友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但凡叫个老爷们都得表现一下,我哪知道这套词儿是他们六个人研究了两小时专门想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琢磨我。

“你能不能来一趟?”

“哪怕就是过来帮我把钱带回去也行。”

她还在电话里憧憬着说道:“等回去了,你先买个小联排,千万别买大的,到时候你当了甩手掌柜的,我一个人可收拾不过来。”

多真?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真,乃至于后来我进了园区再想起这些话,就跟听天书似的。

“你在哪啊?”

“勐能,缅北这边的一个小地方,你呀,把身份证给我发过来,我给你订机票,你去咱们那的机场直接飞泰国……”

我终于听出了点不对劲儿的地方,问道:“缅北不是缅甸么?为什么飞泰国?”

“这个地方啊,天天都有战乱,你就算直飞缅甸也过不来,还不如飞泰国,从泰国只要坐船就能到了,特别方便。”

当时我脑子的混的,几乎没分析为什么飞缅甸到不了反而飞泰国能到的话,楠楠也没给我任何思考时间说道:“那我给你定明天的机票,你一天不来,我就一天不踏实,你不是有护照么,直接拿护照奔机场就行,衣服、行礼什么都不用带,到了这儿都能买。”

我是有护照的,当年过老奥耍钱的时候,经常拿护照过关。

让我没想到的是,当我带着护照飞去泰国,一落地,有没有护照已经不重要了。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