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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度杂谈苏阳张涛 全集

茶馆朝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车里卖票的大姐突然扯着嗓子喊道:“有晕车的同志说一声啊,我这儿有塑料袋!”还真有几个人过去拿了袋子,我旁边也有几个人伸手去拿。我一看,好家伙,晕车的人还真不少,下意识地就往里面挪了挪,尽量离这些人远点儿。平常这段到老家的路,车程也就两个小时左右,可今天因为下雨,车开得比平时慢多了。我坐在靠过道的座位上,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风景。这时,我爸也闭上了眼睛,开始养神。突然,我发现斜对面靠窗的一位中年大姐有点不对劲。她看上去晕车晕得厉害,一个劲儿地擦汗。要知道,这可是年前的大冬天,冷得刺骨,看来她是真被晕车折磨得不轻。又过了一会儿,估计她实在撑不住了,就把车窗打开,把头伸了出去,开始呕吐起来。这大姐还挺讲究,大概是怕吐在车里气味难闻,熏着别...

主角:苏阳张涛   更新:2025-04-11 15: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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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阳张涛的其他类型小说《虚度杂谈苏阳张涛 全集》,由网络作家“茶馆朝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车里卖票的大姐突然扯着嗓子喊道:“有晕车的同志说一声啊,我这儿有塑料袋!”还真有几个人过去拿了袋子,我旁边也有几个人伸手去拿。我一看,好家伙,晕车的人还真不少,下意识地就往里面挪了挪,尽量离这些人远点儿。平常这段到老家的路,车程也就两个小时左右,可今天因为下雨,车开得比平时慢多了。我坐在靠过道的座位上,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风景。这时,我爸也闭上了眼睛,开始养神。突然,我发现斜对面靠窗的一位中年大姐有点不对劲。她看上去晕车晕得厉害,一个劲儿地擦汗。要知道,这可是年前的大冬天,冷得刺骨,看来她是真被晕车折磨得不轻。又过了一会儿,估计她实在撑不住了,就把车窗打开,把头伸了出去,开始呕吐起来。这大姐还挺讲究,大概是怕吐在车里气味难闻,熏着别...

《虚度杂谈苏阳张涛 全集》精彩片段

车里卖票的大姐突然扯着嗓子喊道:“有晕车的同志说一声啊,我这儿有塑料袋!”
还真有几个人过去拿了袋子,我旁边也有几个人伸手去拿。我一看,好家伙,晕车的人还真不少,下意识地就往里面挪了挪,尽量离这些人远点儿。
平常这段到老家的路,车程也就两个小时左右,可今天因为下雨,车开得比平时慢多了。我坐在靠过道的座位上,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风景。这时,我爸也闭上了眼睛,开始养神。
突然,我发现斜对面靠窗的一位中年大姐有点不对劲。她看上去晕车晕得厉害,一个劲儿地擦汗。要知道,这可是年前的大冬天,冷得刺骨,看来她是真被晕车折磨得不轻。又过了一会儿,估计她实在撑不住了,就把车窗打开,把头伸了出去,开始呕吐起来。
这大姐还挺讲究,大概是怕吐在车里气味难闻,熏着别人,所以才选择把头伸到窗外。可我真想提醒她,有点常识啊!坐过汽车、火车的都知道,车高速行驶的时候,外面的风特别大,而且是逆向的,往外倒水都能溅到后面的人身上,更何况是呕吐呢,那滋味......
更绝的是,她后面有个中年男人正睡得香,估计正做着美梦,嘴巴张得老大,呼噜打得震天响。这下好了,大姐吐出来的东西不偏不倚,全进了他嘴里。
那男人在睡梦中咂了咂嘴,突然觉得味道不对,猛地一下就醒了。一睁眼看到眼前这一幕,他瞬间就炸了,拼命干呕,可又呕不出什么东西,只能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干呕个不停。
前面的大姐回头看到这情形,赶紧掏出纸来给那男人擦,嘴里不停地道歉。
可那男人还是骂个不停。
我看到这场景,差点也跟着呕出来,实在太恶心了,也难怪那男人发火。
可这又实在太滑稽了,我憋得难受,只好用头抵着前面的座位,浑身颤抖着笑个不停。
这时,我爸也被吵醒了,看到这情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意思是让我别笑。可我瞅见他自己也扭头看向窗外,身子止不住地抖动,估计也是憋笑憋得不行了。
这个小插曲让我原本沉重悲伤的心情稍稍缓和了一些。
车又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们终于平安抵达目的地。
舅舅已经在车站外等着我们了。见面后,大家也没多说什么寒暄的话,直接上了车,往家里赶。
外公家在乡下,离县城大概有二十分钟的车程。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进堂屋前,我心里其实有点害怕。虽说那是我的外公,但一想到要面对一个生命垂危的人,心里还是充满了恐惧。
我跟着爸妈走进堂屋,外婆、舅妈等一大帮人都在。我妈一进屋就哭了出来。
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外公,他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了。
我妈问舅舅外公怎么会变成这样,舅舅说其实外公去年就查出得了食道癌,还是晚期。因为我爸妈一直在外地工作,所以一直瞒着没告诉我们,只跟我妈说外公病了。本以为还能撑个一年半载的,没想到快过年了,病情突然恶化,眼看着不行了,这才赶紧打电话让我们回来,好能见外公最后一面。
我站在离外公很远的地方。我承认,那一刻我是害怕的,即便他是一直疼爱我的外公。
就在这时,外公突然醒了,一睁眼看到我们,也看到了我,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对我说:“小晨来了,让你姥姥给你做个大菜吃。”
“大菜”是老家的方言,以前大家都穷,一年也吃不上几次肉,所以把肉叫做“大菜”。外公是穷苦出身,一直都这么叫。
听到外公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我心里的恐惧瞬间被浓浓的亲情冲散了。
我的外公啊,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想着给外孙做“大菜”吃。而我,却因为害怕,远远地躲着他。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从一开始的小声抽泣,到后来止不住的大声抽噎,旁边的人也都跟着哭了。
那一刻,我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让我再见到那个健康的、总带我去赶集、给我买玩具的外公。
晚上,舅舅安排我和我爸到他堂弟家休息,我妈则留在家里守着外公。
因为是舅舅的叔伯兄弟,我也喊他舅舅,他排行老二,我平时都叫他二舅。晚上吃完饭,我和二舅、二舅妈闲聊起来。一提到外公,他们就不停地叹气。在他们眼里,外公是个老实人,命太苦了。他从小家里穷,饥荒年还出去要过饭,长大后当了兵,参加了志愿军,去打仗。
二舅妈说,他们小时候常听外公讲打仗的事儿。那场战争死了好多人,有一次外公接到命令去打扫战场,看到遍地都是战友的尸体。为了把战友们带回去,他和其他战友用扁担插进尸体的腰带,一个一个地把他们抬了回来。
后来外公复员,被安置到矿山当工人,就靠那点工资养活自己一家和兄弟一家,日子过得依旧艰难。
以前村里有人说外公命硬,还流传着一个故事。说有一次外公走夜路回家,走的是山路,还顺道捡了一捆枯树枝扛着当柴烧。过河的时候,他把柴火扛在肩上准备游过去,刚游到河中间,突然感觉脚脖子被什么东西死死掐住了。外公知道遇上水鬼了,但他胆子大,拿起身上的木棍就往腿下面猛捣,捣了好久,那水里的东西才松了手。外公捡回一条命,上岸后还没舍得丢下那担柴火,接着扛回了家。
回到家,姥姥点上灯一看,外公的脚踝都被掐黑了。
我听着二舅妈讲这些外公的往事,心里其实不太相信。毕竟在农村,这种故事太多了,大多是传来传去变得神乎其神,很多都是道听途说。
但出于对长辈的尊重,我没当场反驳。大家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11点多。
忙了一天,大家都累了,就先后洗漱,上床睡觉。
我坐了一下午车,确实也累坏了,一上床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隐约感觉床边站着一个人。那种感觉很奇妙,像是在梦里,可又无比真实。

花斑大蟒吐着信子,缓缓说道:“我心里清楚,但还是要跟你说,这孩子不是你要找的人,抓他回去也没用,还白白害了他的性命。”
老头这下有些着急了,大声嚷道:“不可能!我的鼻子可从来没出过错,这孩子身上的味道,和那个人一模一样,绝对错不了!”
听到这话,我赶忙闻了闻自己身上,心里暗骂:“妈的,没什么怪味啊,难道我有狐臭?”
蟒蛇接着说:“这孩子是旁边村子里的,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你要找的那个人怎么可能是他?再说了,要是真的是那个人,就凭你这点手段,能轻易困住他?”
老头听了,微微一愣,随后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可为什么他的味道会这么像呢?”
蟒蛇道:“吴老四,这次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咱们做了这么多年邻居,你信我这一回。”
老头笑了笑,说:“我要是不给你这个面子,又能怎样?”
花斑大蟒蛇吐了吐信子,慢悠悠地说:“那咱们就比比,看看是你八百年的修为厉害,还是我这两百年的厉害!”
老头哈哈大笑,说:“张老五,跟你开玩笑呢!咱们是老邻居,哪能不给你面子。行了,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我们走。”
我一听,顿时松了口气,刚想道谢,却发现老头和老太太已经不见了踪影。
“别找了,他们进洞了。现在没事了,你也可以回去了,大晚上的,瞎跑什么。”
听到声音,我赶忙低头看向花斑大蟒蛇,只见它甩了甩尾巴,准备离开。
“前辈?神仙?你要去哪儿?”
“叫祖宗!”
“啊,哦,祖宗,你要去哪儿?”
“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哦,祖宗,今天谢谢你啊!”
“谢什么,这祖宗能白叫?”
“你真的是我祖宗?”
“怎么,不像?”
“不是,我是人,我的祖宗怎么会是条蛇?”
大蟒蛇听了这话,似乎有些生气,突然立起身子,朝我脸上吐了口气,我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爷爷家的大门口,被冷风吹着。
我浑身发冷,赶紧起身推门进屋,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实在冷得受不了,我浑身直打哆嗦,也顾不上别的,赶紧钻进被窝躺下。
等我再次醒来时,爷爷奶奶已经在家了,爸妈坐在床边看着我。
我挣扎着起身,说:“爸妈,你们回来啦?”
爸妈关切地让我躺下,问道:“你昨晚去哪儿了?爷爷奶奶找了你一整夜!”
我简单说了一下,只说自己遇到了鬼打墙,后面的事没提。因为我自己都不确定那些事是鬼打墙产生的幻觉,还是真的发生过,而且说出来家里人也未必相信。
后来我又休息了一整天,才彻底恢复。
很快就到了年三十,一家人都在忙碌着。我闲着没事,给方永打了个电话,一来拜年,二来我觉得他或许会相信我遇到的事。
电话那头,方永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精神。我把经历告诉他后,明显感觉到他来了兴致。
“看来你的梦应验在外公身上了。但你在山上遇到的事,你确定真发生过?”方永似乎也不太相信,带着疑问问道。
“这个......其实我也不太确定,但我肯定不是正常回家的。”
“对了,你确定那人说的是闻你的味道?”
“是啊,他说我的味道和他们要找的人一模一样。妈的,我当时还以为自己有狐臭呢!”一想到这,我心里就有些不爽,悻悻地说。
方永听完,半天没说话。我见他不吭声,赶忙问:“怎么了,永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方永有些迟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他们怎么还活着,又怎么会在那儿,这不太可能啊!”
“怎么了,永哥?你认识他们?”我一听,赶紧追问。
“哦,可能是旧识,但我不敢肯定。行了,别想太多,好好在家过年,你之后应该没事了。”方永说到这儿,就不想再说了。
“好吧,永哥,你在哪儿过年呢?”
方永又迟疑了一下,说:“我还在书店,反正我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我一听,心里直骂自己,怎么忘了方永说他活了几百年,他能去哪儿过年呢。
“永哥,明年你跟我一起回来过年吧?”我接着说。
“呵呵,到时候再说吧!”方永的情绪还是不高。
“好了,就这么说吧。你赶紧和家里人团聚,我挂了。”方永似乎想挂电话。
“好嘞,永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句:“永哥,不管怎样,新年快乐!”
但电话里已经传来嘟嘟的忙音,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
我当老师后的第一个寒假很快就结束了。学校规定正月十六开学,老师要在正月十五前到校,所以我正月十四就回了学校。
一到学校,我就联系了几个大学同学,约着聚聚,毕竟好久没见了。
晚上还是老地方,这顿饭吃得很愉快。吃完后,我溜溜哒哒地往学校走。
走着走着,突然想起该去方永的书店看看,便拐了个弯,朝书店走去。
方永还在书店整理书,真不知道他天天整理这些有啥用,每次来都没见几个人来租书。
方永看到我,立刻笑着说:“你来了,这么早就回来了?”
“不早了,明天就上班了。永哥,你在忙啥呢?”我找了个地方坐下,问道。
“没忙啥,闲着也是闲着,每天整理整理。你喝水吗?”方永一边整理一边说。
“不喝,刚吃完饭。你先忙,我坐会儿。”我看着方永,一时不知道说啥。
“我马上就弄好了,你先坐。”
等了一会儿,我们都没说话,气氛有点尴尬。我开口问道:“永哥,你上次说的那事,后来咋样了?你去私塾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方永笑了笑,说:“你还想听啊?”
我也笑了笑,说:“当然,这故事挺有意思的,我很感兴趣。但丑话说在前头,我还是不太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方永说:“也是,换谁一时半会儿都不会信。那我接着说?”
“你说吧,我听着呢!”
方永又开始讲他的故事,为了叙述方便,我还是用第一人称来转述。

我迷迷糊糊坐起身,想看清楚床边的人到底是谁,这一看,心脏猛地一紧,竟然是外公!我心里怕得要命,毕竟我清楚外公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眼前的肯定是外公的鬼魂。
只见外公冲我摆摆手,随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见外公要走,我心里一急,顾不上害怕,就想下床追上去。就在这时,外面有人大声喊道:“建设他娘,赶快到你婶子家去,你叔老了!”
我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心里明白,外公已经离世了。
离外公家还有一段路,我就听到了妈妈和外婆悲痛的哭声。走进院子,看到舅舅和妈妈正在给外公穿寿衣。
我还是不敢走进堂屋,虽然知道外公不会伤害我,但内心的恐惧还是难以克服,只能站在外面,看着舅舅和妈妈在屋里忙碌。
一大家子人进进出出,忙忙碌碌,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天亮后,村里的老人吩咐年轻人去通知外公家的亲戚前来奔丧。我和爸妈穿上了孝衣孝帽,按照老家的风俗,女婿一家算是客人,不需要我们谢客。
反倒是舅舅和舅妈,每来一批人,他们都要半跪着谢客,还得不停地往火盆里烧纸,一天下来,累得够呛。
我妈看舅妈太累,就主动帮忙给外公烧纸。后来主事的老人进屋说该点香了,我妈又抢着去点。
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妈拿着一捆香在火盆上点,香都快烧了三分之一了,却怎么也点不着,只是一个劲地冒烟。
我妈小时候的同学单姨看到这一幕,着急地说:“小晨妈,这香不该你点啊!”
说完,她把香递给刚进屋的舅妈,让舅妈在火盆上点。神奇的是,舅妈刚把香放上去,香就“腾”地一下着了起来。舅妈赶紧把火扇灭,把香插在了香炉上。
我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我妈也愣住了,我猜她心里多少有些失落,毕竟是外公的女儿,却因为出嫁了,在点香这件事上,还比不上才过门几年的儿媳妇。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外公也太封建了,点个香都这么讲究。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外公下葬的日子,这也是整个白事的最后一个环节。
村里会看日子的人已经选好了下葬时间,一大家子人加上远道而来的亲戚,都在屋里和院子里等着,就等11点一到,送外公最后一程。
因为舅舅只有一个女儿,按照老家的规矩,打幡必须由男人来做,所以打幡的任务就落在了舅舅身上。
长长的送葬队伍跟在抬棺材的人后面,妇女们有的真哭,有的只是做做样子。但我妈和外婆哭得特别伤心,好几次都差点昏死过去。
我和我爸走在队伍里,我看着前面的棺材,心里感慨万千:“外公真的不在了吗?那个曾经领着我去赶集、给我买玩具的外公,真的就这么走了?死亡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生命,真是既神奇又脆弱啊。”我就这么一边走,一边想着。
路过一个麦场时,我担心妈妈的身体,不时回头看她。没想到这一回头,差点把我吓个半死。我清楚地看到,在一个麦垛后面,已经去世的外公就站在那里,目光冷冷地看着送葬的队伍。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赶紧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外公还在那里。他好像也看到了我,冲我摆了摆手,似乎是让我别告诉别人。
我低下头,对我爸说:“爸,你看那边的麦垛。”
我爸正哭得伤心,听到我说话,抬起头朝那边看了看,看了一会儿说:“你让我看啥?”
我很纳闷:“你没看到什么吗?”
爸说:“没有啊,不就是个柴火垛嘛!你看到啥了?”
听他这么说,我也不好说看到外公了。我又朝麦垛看去,外公还在那里,只是这次他不看我了,而是盯着队伍前面打幡的舅舅,眉头紧皱。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看到死去的外公了,我不再那么害怕,只是对外公为什么让我看到他感到奇怪。我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所谓的阴阳眼,也没见过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可现在却接连看到外公,实在是想不通。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外公消失了。
队伍很快到了选好的坟地,墓穴已经挖好,抬棺的人用大木棍把棺材悬空架在墓穴上方,就等一声令下把棺材放下去。
在农村,放棺材有讲究,不能随便放。等人都到齐了,主事的人指挥抬棺的年轻人放棺。可不管他们怎么放,棺材一落地就会歪向一边,试了好几次都不行。
舅舅急得不行,却又不知道怎么办。
主事的老人走到舅舅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舅舅走到棺材边上,扶着棺材说:“爹,这时间不早了,这么多人都在这儿等着呢,误了时辰可不好。”
然后又让人放棺,嘿,这次还真放准了位置。棺材放好后开始填土,可能是耽搁的时间有点长,填土的速度很快,转眼就填满了墓穴,还堆起了一个坟头。
最后一步是烧花圈、纸人纸马这些东西,可又出现了类似的情况,这些东西只冒烟,不着火。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有的甚至小声说舅舅和舅妈平时不孝顺,外公这是在为难他们。
舅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用火去引那些花圈。
我看到这一幕,想起之前妈妈点香和在麦场看到的情景,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外公因为没有孙子,心愿未了呢?
我跑到舅舅跟前,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舅舅听后,跪在坟前,我也跟着跪了下来。就听见舅舅小声念叨:“爹,你放心走吧,我一定给你再生个孙子。”
说来也怪,舅舅念叨完,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转眼间就把花圈、纸人纸马烧得一干二净。
我站起身,惊讶地发现外公又出现了,他对我笑了笑,摆了摆手,转身走进了坟里。
我苦笑着想:“这老头,还真是封建得可以啊!”

“我靠,坐卧铺不得加钱啊?看你小子刚才窜上来那麻溜劲儿,现在还装糊涂?”
我心里顿时明白了,怪不得刚才上来时这俩家伙没拦我,敢情在这儿等着我呢!可没办法,谁让我确实是偷偷溜上来的。
“走吧,跟我去车厢里补票,顺便把罚款交了。”
我一听,心里直犯嘀咕,还有罚款?灵机一动,我堆起笑脸对他们说:“大哥,你看,补票的地儿离这儿挺远的,要不就在你这儿补得了,反正都是交给铁路,在哪儿补不都一样嘛!我就在你这儿补。”说着,我就把二十块钱塞进了其中一个人的手里。
这俩乘务员对视了一眼,把钱收下后,也没再吭声,转身走了。
等他们走后,我才有空往窗外的站台瞅了瞅,这一看,可把我惊到了。
站台上满是乘客挤掉的东西,吃的、喝的、用的,五花八门。更离谱的是,我居然还看到了女人的胸罩。我当时就懵了,心里直犯嘀咕:这挤得也太疯狂了吧,连这玩意儿都能挤掉?
再看站台上,扫地的大爷大妈们也没闲着,都在那儿忙着捡东西,捡到后还互相比较,要是觉得自己捡的比别人好,就会露出缺牙的嘴,开心地笑起来。
我拎着行李往车厢里走,发现和我有同样遭遇的人还真不少,卧铺车厢的过道里站满了人,连个下脚的地儿都难找,不过比起硬座车厢,情况还是要好一些。
走着走着,我又瞧见了那两个乘务员。我顿时感觉像见到了亲人,赶紧凑上去,递上两根烟,满脸讨好地问道:“同志,你看我卧铺票都补了,能不能给我安排个卧铺呀?”
其中一个乘务员瞟了我一眼,龇着牙,对着我的脸喷着气说:“卧铺?你是不是想疯了?你瞅瞅这多少人,要有卧铺还能轮到你?”
另一个乘务员看起来还算和善,他问我:“你到哪儿?”
我报了家乡的名字。
“哦,还挺远的。想找个地儿坐?跟我来吧。”
我一听有座,顿时喜出望外,拎着行李就跟在他们后面。穿过一节卧铺车厢,来到了另一个车厢,看样子是餐车。其中一个乘务员用钥匙打开门,带我进去,给我找了个座位。
我连忙千恩万谢,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
这时,开门的乘务员说道:“点个餐吧,点了餐就能坐到明天早上8点,到时候你也该下车了。”
我心里直犯嘀咕,我刚吃过饭啊!但看他们那架势,要是不点餐,估计真会把我撵走。我一想,不行,不能丢人民教师的面子,一咬牙,点了份贵的——“青菜面”,要15块呢。
这餐车的面条可真不咋地,味道难吃得出奇,吃得我直想流泪。不过好歹这碗面让我舒舒服服地熬过了漫长的夜晚。
回家的路总是漫长的,经过一夜的颠簸,我终于回到了生我养我的故乡。
到家时正好是早上8点半,大院里的人大多都出门了,有的去买菜,有的去上班。
其实我父母都在外地工作,平时很少回家。这次因为我大学毕业要回家过年,他们提前半个月就回来了,忙着准备年货。
一进家门,就看到正在抽烟的父亲和正在做早饭的母亲。他们知道我今天回来,所以都没出门,在家等着我。
见我回来,父亲连忙接过我手里的行李,母亲则忙着把做好的饭端上桌。
我一看,哟,这面有点眼熟啊,青菜面!不过这碗面里还卧着一个白白嫩嫩的荷包蛋。
吃完饭,父亲递给我一根烟,我也没客气,接过来就点上了,感觉这一切都那么自然,毕竟我已经长大了。
父亲对我的归来表现得很平静,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聊着。母亲可就没那么淡定了,一开始还假装问问我的工作,聊着聊着就转到我找女朋友的事儿上了,翻来覆去就那几句,句句不离这话题。
一开始我还敷衍着回答几句,后来实在烦了,就说自己累了,想睡觉。我也确实累坏了,坐了一夜火车,骨头都快散架了。
其实也不怪母亲唠叨,以前她担心我考大学,后来担心我找工作,现在又操心我找对象,真是为我操碎了心。
对于找对象这事儿,我也认真想过,可我的女同学要么名花有主,要么在外地工作。而且我现在也在外地有了稳定的工作,能选择的对象就更少了,这事儿急也急不来,只能由着母亲唠叨几句了。
刚回家那几天,我一直待在家里,除了睡觉就是看电视。一方面是想好好休息休息,另一方面,我做的那两个梦和方永说的话,总让我心里有些不安。
不过过了几天,一切都挺正常的,我也就打算出去活动活动了。
我翻出珍藏多年的通讯小本本,一页一页地翻看,看看能联系上几个以前的同学。
因为放假早,大部分同学还没回来,好不容易联系上几个男同学和一些女同学,我们约好晚上聚一聚,一起追忆一下青春岁月。
可就在我下午准备出门的时候,母亲接到了舅舅的电话。
我爸妈都来自北方某省更北的地方,两家甚至在同一个镇。除了他们出来工作,家里的亲戚大多还留在那儿。
母亲接完电话就哭了,告诉我们外公可能不行了,让我们赶紧收拾东西回去。
听到这个消息,我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做的梦,心里暗骂:他妈的,该来的还是来了,方永那家伙还真有点本事。
我赶紧打电话给一个同学,把事情跟他说了,让他帮我跟晚上聚会的同学道个歉,这次聚会我去不了了,等忙完事儿回来再找机会聚。
因为事情来得突然,下午已经没有火车了,我们一家人决定坐汽车,想尽快赶回去。
那天的天气也不好,下起了雨。按理说,这种天气坐汽车不太安全,但我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汽车站里人山人海,好不容易买到票,等上车时已经快下午3点了。
车在大雨中开得很慢,母亲心情不好,一上车就闭上了眼睛休息。我和父亲坐在一起,也没什么心情聊天。
最近觉睡得比较多,而且我也没心思睡觉,就看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风景。

书店老板冷不丁抛出的问题,让我一时之间有些懵,愣了片刻,我斟酌着词句说道:“以前我是不信的,不过现在,嗯,有点信了。”
“嗯。你上次来的那天,我独自在店里守了一整晚,愣是一个客人都没等来。正打扫着卫生,准备关门大吉呢,你就来了。”
他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语调平稳得如同静谧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你有没有琢磨过,为啥在你决定要离开这座城市的最后一晚,会晃进我的书店?又为啥在即将离去之际,你还跑去参加那场考试?那天晚上我瞧见你的瞬间,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就仿佛咱们相识已久,是多年的老友。甚至我突然有预感,咱们铁定还会重逢,而且重逢的场景,我似曾在梦里见过,那种熟悉劲儿,没法形容,你可有过类似的感觉?”
“尼玛,”我在心里暗自腹诽,“你当我傻啊?你自个儿觉得熟悉,鬼晓得你憋着啥心思。我梦里头可从没见过你这号人物,梦里尽是些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的玩意儿,哪能有你这个老男人的影子。”当然,这些话我只敢在心里嘀咕,嘴上可不敢吐露半个字。
“没有,我没做过有你的梦,所以没这种感觉。”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哦,可能是我表述得不太精准。我是想问,在生活里,你有没有碰到过某个场景,让你莫名就觉得似曾相识?”
“这个......”我稍作思索,还真有。
想必大家都有过类似体验,生活中有时会遭遇一些事情或身处某个场景,明明确定自己从未经历过,却偏偏涌起一种仿佛曾经来过、似曾相识的奇妙感觉。我记得上大学那会儿,还专门翻看过这方面的书籍,里头说这种现象叫“即视现象”。
对于这一现象,科学界众说纷纭,给出了诸多不同解释,可至今都没能拿出一个让人完全信服的答案。大致意思是,咱们潜意识里藏着些记忆,自己都没察觉到它们早已在大脑里安了家,一旦遇到特定场景,这些潜在记忆就被触发,进而催生似曾相识之感。
想到这儿,我只好应道:“有的,确实碰到过这种情况。不过,这和你当时说我会留在这座城市,有啥关联吗?”
“呵呵,”老板轻轻一笑,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接着说道,“我觉得有关联。因为我信命,也信自己的直觉。我感觉咱们肯定还会再见。至于我当时那句话,这么说吧,对任何事情的预判,都有一半对一半的概率。你要是留下来了,自然会信我的话,保不准还会主动来找我;要是你走了,对一个陌生人的言语,顶多就当个耳边风,只当我是个神神叨叨的神经病,于我而言,也没啥损失,对吧?”
听完他这番话,我恍然大悟,敢情自己是撞上一个半吊子算命的,全靠瞎蒙。不过事已至此,我确实也没啥损失,又何苦较真呢?
我本是抱着解开谜团的心思来找这老板的,没承想,他给出的竟是这么个答案。
这时候,老板搬了个凳子,打算坐到我对面。刹那间,那股熟悉又刺鼻的味道再度袭来,像化肥的刺鼻,又似腊肉的陈腐,不过这次,味道似乎没先前那般浓烈了。
然而,就在书店老板即将落座的那一瞬,他的左手不经意间离开了一直紧贴的身体,微微伸了出来。虽说只是短短一瞬间,却被我眼尖地捕捉到了。
顿时,我全身的汗毛根根直立,仿佛被通了电一般。
妈呀,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怎样的一只手啊?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拇指,皮肤皱巴巴、干巴巴的,像极了枯死的树皮,上面还留着长长尖尖的指甲,指甲缝里乌漆抹黑,不见一丝血色,活脱脱就是香港僵尸片里僵尸的手,又或是科教片里从古墓中发掘出的未腐死尸的手。
僵尸、死尸、诡异的味道。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尼玛,不会吧!一股令人胆寒的恐惧瞬间将我吞噬,那是对死亡的深深恐惧。
老板似乎也察觉到我瞧见了他的左手,下意识地就想把手往背后藏,可已经来不及了。我像触了电门一样,猛地跳了起来,接着慌不择路地向后倒退几步,后背“砰”地撞上了后面的书架,我颤抖着嗓音,嘶声喊道:“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呵呵,到底还是被你看见了。”书店老板站起身,不紧不慢地向我走来。
我紧紧地贴在书架上,眼神里满是警惕,死死地盯住老板的一举一动,双手紧紧攥住书架,心里盘算着,要是情况不妙,就把书架推倒,借机夺路而逃。
我滴神啊,难不成我真要命丧于此?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声音颤抖地问道。
“我就是个书店老板罢了。至于我的手,是得了种皮肤病,拖了好长时间了,现在都快好了,就剩这俩手指还这样,我自个儿瞅着都难看,所以总想着把左手藏起来。”
听到他这番解释,我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了些。娘的,差点把我吓得尿裤子。
“原来是这样,我靠,我还以为......”
“以为我是个怪物?是吧?哈哈。”老板爽朗地大笑起来。
“笑个屁啊,皮肤病都成那样了,还笑。”我在心里暗暗埋怨。
“小兄弟,没吓着你吧?”老板突然关切地问道。
“你说呢?你看我这一头汗!”
“那我明天请你吃饭。”老板一脸歉意地说。
“行啊,”我也没推辞,反正我这个职校老师,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那咱就这么说定了啊!你电话多少?”老板问我。
我没多想,把电话和名字一股脑儿都告诉了他。我这人就这样,没啥心眼儿,对别人没啥戒心,反正咱就是个吊丝,也没啥值得别人惦记的。
瞅瞅时间,确实不早了,我起身准备告辞,老板把我送到门口,叮嘱道:“明天等我电话啊!”
“好的,还有,老板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还不知道呢。”
“我叫方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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