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萧霏仿佛被毒蛇缠上,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被萧霁的眼神所震慑,好在他说皆是事实,很快又镇定下来。
“三哥岂敢骗你?三哥来上林苑前刚从父皇书房出来,亲耳听见的,午后就要送鸩酒给太傅呢!说是为了此事不连累你……都怪我,不该告诉你的……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别说话……”
话还未说完,三王爷的身边就挤进来一位内侍,“殿下如何?殿下如何?!”
赵通几乎是滑跪到萧霁身边,看着主子瘫倒在地,他焦急万分,可他又不敢随便触摸,也只能把火撒在小太监身上。
“太医呢?值守太医了?!都死了吗?!”
众人焦急万分之时,唯有萧霁双眸失神,脑中全然是萧霏的话,其实萧霁早就信了,他只是不想相信而已。
毕竟萧霏若是靠假话引得他坠马,除非自己直接薨逝,不然他又岂会不受责罚?
唯有此事为真,自己才会不追究其心到底如何,是好是坏,甚至还要谢他透露此事。
想到老师即将被刺鸩酒,萧霁又急又怨,急不能立刻骑马回京,怨那高位之上竟然如此草率,不辨是非,真是老来昏庸了吗?
青梧奔赴至此时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先前意气风发的赭衣少年无力地躺在地上,泥泞混杂着青草汁液污了他的身躯面庞,一众人围着他焦急万分,唯有他面上怔然,仿佛脱身事外……
“太医呢?怎么这么久太医还没来?!”
一声焦急质问让青梧停住了脚步,不禁暗恼。
是她太心急了,忘记了这等比赛怎会没有太医随行?
可作为医者的她总不放心就此离去,便厚着脸皮留在原地,总要知晓太医如何说才能放心回去。
然而飞奔而来的小太监却哭道:“张太医此时不在……他要熬制解暑凉茶,去后厨准备药材去了……”
“那还有一位呢?”按照惯例,此次应当有两位太医随行!
然后那小太监便抖得更厉害了,顶着众人的目光,那小太监的头死死地垂在了地上,难以启齿道:“赵太医他……突然腹痛,腹泻不止…如今还在如厕呢!”
赵通语塞了一瞬,恨声斥责:“怎可如此?怎能两位太医同时不在?”
三王爷连忙安抚,“赵内侍莫急,左右都还在此地,等上一刻就是了。”
可这人从马上摔下,如何等得起这一刻,赵通焦急得几乎快要哭出来,眼看地上主子精神涣散,他狠捶地面道:
“不行,还不快去把那两人给拖过来,咱家才不管他们在干什么,但凡殿下有一丝闪失,咱家定要告到圣上面前去!”
在外围听见此话的青梧不禁迈动了一丝脚步,可她心中仍有些犹豫,就在此时,躺在地上的少年突然出了声。
“快扶孤起来!”
虽然声音已经气若游丝,但依旧听得清其中的坚定。
“不可!”
“不行啊,殿下!”
“万万不可!”
在一群男子之中,女郎的声音太过明显,萧霁缓慢循声望去,微微一怔。
即使视角自下而上,越过多位男子只瞧见一抹粉白衣裙,他也认出这衣裙的主人。
是她。
众人也终于发现了在最外围的青梧,皆是不自觉后退一步,怎地还有女郎在这里?不过其中大部分人都见过这张面孔,尤其是萧霁的亲卫。
可赵通方才来迟了一步,也不曾撞见青梧,此时又把她误认为太子侧妃,忙抹了抹眼泪道:“侧妃您来了,您快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