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欢呼着跑开了。柳飞烟望着他们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五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冒险仿佛已经非常遥远，如今填满她生活的，是这些平凡而踏实的点滴。
“又在发什么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柳飞烟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一双温暖的手环住她的腰，周默的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银灰色的长发垂落在她颈侧，带着淡淡的药香。
“在想孩子们进步真快。“她向后靠了靠，“小荷已经能背《药性歌诀》了。“
周默轻笑：“比你当年如何？“
“比我强多了。“柳飞烟转身面对他，伸手拂去他衣襟上沾着的药粉，“这么早就去炼丹房？“
“嗯，新一批凝神丹要出炉了。“周默牵起她的手，“陪我走走吧。“
两人沿着溪边小路慢慢走着。五年的时光在周默身上几乎没有留下痕迹，只是那双金色的眼睛更加温和内敛。自从命劫镜重塑契约后，他保留了第七初代的力量与记忆，却不再受长生种的轮回之苦，真正过上了半人半仙的生活。
“阿宁来信了。“周默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说莫离准备退隐，让他接任守墓人首领。“
柳飞烟接过信细读，嘴角含笑：“这孩子...不，现在该叫莫宁了。记得他刚来药王谷时还是个胆小的少年，如今竟要统领守墓人了。“
“长庚把他教得很好。“周默望着远处的山峦，“听说江南分部那边，杨佳傲的醉仙堂已经开了三家分号。“
柳飞烟轻笑：“上次来信说，他还改良了凝魂丹的配方，取名叫忘忧糕，在闺阁小姐中颇受欢迎。“
“这家伙...“周默摇头，“明明是幽荧一脉的传人，却偏要做个市井郎中。“
“这不挺好？“柳飞烟挽住他的手臂，“各得其所。“
两人走到溪边一块平整的大石旁坐下。这是他们常来的地方，视野开阔，能俯瞰整个药王谷的景色。五年前重建的村落如今炊烟袅袅，新开辟的药田层层叠叠，远处的“柳氏绣庄“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队——小碗的手艺在方圆百里内首屈一指。
“对了。“柳飞烟从药篮底层取出一个小木匣，“昨晚整理药材时发现的，你猜是什么？“
周默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株干枯的龙涎草，保存得极好。他怔了怔，随即失笑：“这不是你当年偷我的那株吗？“
“谁说是偷的？“柳飞烟佯装生气，“明明是借的。“
“借三株还一株？“周默挑眉，“好厉害的利息。“
两人相视而笑。那些惊心动魄的往事，如今都成了茶余饭后的笑谈。
周默突然正色道：“说起来，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嗯？“
“玉衡...不，杜衡前日来访，说蜀山附近出现了净世教的余党。“
柳飞烟眉头微蹙：“玄不是已经被命劫镜重新封印了吗？“
“是那些不知情的底层教徒。“周默解释道，“他们不知道真相，还在盲目寻找长生种。“
“需要我们去一趟？“
周默摇头：“杜衡和莫宁会处理。我想说的是...“他顿了顿，“我们或许该考虑收几个正式的弟子了。“
柳飞烟惊讶地看着他。这些年来，药王谷虽然有不少学医的孩子，但都是普通学徒，并非传承他们特殊技艺的真传弟子。
“你是说...传授长生之术？“
“不全是。“周默望着远方，“命劫镜重塑契约后，长生种与凡人的界限已经模糊。我想试着培养一些能平衡两种力量的人，就像...“他看向柳飞烟，“像我们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