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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被休流放,我带全家扶摇直上袁安喜乔志仁

袁安喜 著

武侠仙侠连载

袁安澈几人谨慎的往马车方向走,绑匪四人错后一步跟在身后,一脸胜券在握。在袁安澈抬手掀马车帘子的瞬间,绑匪快速挥刀攻击。好在袁家人一直防备着,双方再次交战。这一次跟来的,还有两个一同流放的男子,加之他们拿了官差的佩刀,短时间还能应付。但身手到底不如练家子。就在袁家将再次败落的时候,安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在众人均未反应过来时,手拿玻璃喷壶,就近对着被人牵制的绑匪的眼睛喷出了一股液体。“啊啊啊啊啊。”绑匪头子下意识捂住眼睛,随即倒在地上痛苦打滚,“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待回过神来,众人才发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安喜,以及她手上举着的东西。“阿喜,快到爹身边来。”袁进取手快的将安喜拉了过来,甚...

主角:袁安喜乔志仁   更新:2025-04-28 2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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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袁安喜乔志仁的武侠仙侠小说《开局被休流放,我带全家扶摇直上袁安喜乔志仁》,由网络作家“袁安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袁安澈几人谨慎的往马车方向走,绑匪四人错后一步跟在身后,一脸胜券在握。在袁安澈抬手掀马车帘子的瞬间,绑匪快速挥刀攻击。好在袁家人一直防备着,双方再次交战。这一次跟来的,还有两个一同流放的男子,加之他们拿了官差的佩刀,短时间还能应付。但身手到底不如练家子。就在袁家将再次败落的时候,安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在众人均未反应过来时,手拿玻璃喷壶,就近对着被人牵制的绑匪的眼睛喷出了一股液体。“啊啊啊啊啊。”绑匪头子下意识捂住眼睛,随即倒在地上痛苦打滚,“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待回过神来,众人才发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安喜,以及她手上举着的东西。“阿喜,快到爹身边来。”袁进取手快的将安喜拉了过来,甚...

《开局被休流放,我带全家扶摇直上袁安喜乔志仁》精彩片段


袁安澈几人谨慎的往马车方向走,绑匪四人错后一步跟在身后,一脸胜券在握。

在袁安澈抬手掀马车帘子的瞬间,绑匪快速挥刀攻击。

好在袁家人一直防备着,双方再次交战。

这一次跟来的,还有两个一同流放的男子,加之他们拿了官差的佩刀,短时间还能应付。

但身手到底不如练家子。

就在袁家将再次败落的时候,安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在众人均未反应过来时,手拿玻璃喷壶,就近对着被人牵制的绑匪的眼睛喷出了一股液体。

“啊啊啊啊啊。”绑匪头子下意识捂住眼睛,随即倒在地上痛苦打滚,“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待回过神来,众人才发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安喜,以及她手上举着的东西。

“阿喜,快到爹身边来。”袁进取手快的将安喜拉了过来,甚至抽空问了句,“哪来的东西?竟这般厉害?”

“阿姐,这东西还有吗?一会儿能不能分我点?”袁安澈眼热不已。

也不知道阿姐从哪搞来的,瞧那绑匪,这会儿都没缓过来。

闻言,袁安成忍不住踢了弟弟一脚。

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还有其他绑匪在呢。

另外三个绑匪看到老大痛苦的模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费力将人拉起来才发现,他的眼睛好像被什么东西慢慢腐蚀了。

“大哥,你,你的眼睛……”猴子看到对方血肉模糊的眼睛,吓了一大跳,“毒妇,你对我们老大做了什么?”

安喜一击成功后,信心大增,也没了一开始的紧张。

绑匪老大被硫酸喷中,实力定会大打折扣。

他们赢的机会很大。

“三弟,你们一会儿不要硬碰硬,将人牵制住。”安喜小声的跟弟弟们交涉,“我趁机将东西洒在他们脸上。”

“这东西虽然厉害,但不多,更不能沾到你们身上。”

试验品就在眼前,即便安喜不说,他们也不敢上手去碰。

另外两个跟过来帮忙的流犯,原本对此行没报太大希望。

谁知道局势竟然奇迹般逆转。

也越发配合。

“兄弟们,上,弄死他们,给老大报仇。”

被几个犯人和娘们打脸,他们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传出去,他们又怎么在道上继续混?

双方再次争斗起来。

袁家按照方才商议好的策略,一旦有绑匪被牵制住,安喜便对着他的脸上喷。

袁安成武力值最弱,拿着安喜之前留下的袖箭,在一旁扰乱绑匪的注意。

很快,绑匪或多或少都遭到了硫酸的侵蚀。

袁安澈等人抓住时机,将绑匪全部收拾在地。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哈哈哈。”袁安澈高兴的手舞足蹈,连带着其他人都被感染,觉得畅快。

“小爷果然厉害,再来十个八个都不在话下。”

见他没有底线的猖狂,袁安成轻轻拍了拍蠢弟弟的后脑勺,示意他别得意忘形。

然后问安喜:“阿姐,这些人要如何处置?”

若是放了他们,肯定对自己这边不利。

若是不放,他们也没法带着。

安喜看了地上的绑匪一眼,没有回答。

下一瞬,对着另外两个帮手拱手道谢:“多谢二位愿意不顾危险,跟着来救我。”

“我欠你们一个人情,日后若是有事,但凡我能做到,我一定不推辞。”

帮忙的两个大汉,一个是叔叔辈,一个是同辈。

他们能来,一是为了还安喜赠送衣物鞋子的人情,二是他们往日受过袁家的帮衬。

今日拼了一遭命,也算还清了。

“侄女客气了,我们本就承过你家的情,往后大家两不相欠。”袁进标摇了摇头。

反正他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要人情也没用。

另一个同辈的叫袁安升,只点头附和着袁进标。

安喜不是个喜欢嘴上客气的人,她喜欢用行动说话。

日后有机会,她定会回报。

“那就多谢了,还请两位先回队伍,给我娘报个平安。”

“接下来的事,我们自己处理,免得给你们添麻烦。”

安喜言辞恳切,加之两人并不想真的惹祸上身,于是识趣的先离开。

待他们走后,安喜再次看向地上不断哀嚎的绑匪,眼底闪过一丝狠意。

“阿喜,不如将他们绑起来,丢在路边自生自灭。”

“晾他们也不敢将今日的事说出去。”袁进取主动提议。

他们要是敢报官,自己就得先吃不了兜着走。

袁安澈气哄哄的道:“对啊,阿姐,咱们就按爹说的办。”

“他们本来就是绑匪,说不定私底下已经干了不少坏事,咱们这是为民除害。”

“不用可怜他们。”

一旁的袁安成看着沉默,面如表情的安喜,不知为何,脑中竟然生出一丝离谱的猜测。

下一秒,又将之挥去。

自己真是想多了。

“谁让你们来的?”安喜声音低沉,不带一丝感情。

她心里其实有了猜测。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对方为了逼她回去,不惜用这样的方式。

他到底想做什么?

见地上的绑匪即便如此痛苦,还是不愿回答,安喜不禁冷哼一声:

“骨头倒是挺硬。”

“就是不知道,你们的第三条腿是不是跟你们的骨头一样硬?嗯?”

袁家父子听懂安喜的话,双腿下意识一颤。

女儿(阿姐)该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这,这也太狠了。

同样听懂了的,还有绑匪。

此刻绑匪心中的恨意犹如火山喷发一般,想将周围的一切吞噬殆尽。

他们后悔接了这趟生意。

更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仁慈,没有第一时间将这娘们给废了。

“啊啊啊啊,臭娘们,老子弄死你。”

绑匪头子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挥拳。

只是眼睛已毁,且重伤的他,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安喜侧身一闪,绑匪头子便再次重重的摔在地上。

“二弟,三弟,将他摁住。”安喜笑了,只是笑意未达眼底,“我今天就来试试。”

“到底是人的骨头硬,还是人的命根子硬。”

袁安成兄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阿姐不会来真的吧?

连袁进取都摸不准女儿的想法了。

不过想来,只是吓唬吓唬吧?

应该是了,女儿的胆子向来不大。

“你们阿姐叫你们呢,还不快去?”袁进取催促道。

兄弟俩这才将绑匪头子仰面按住,让他的手脚不能动弹。


安喜租了马车,带着三柱和晴天,连忙往城外赶。

幸好,几人到时,庄子的主人正准备离开;

双方撞了个正着。

三柱率先跑下马车,先将人拦了下来。

“主家请稍等片刻,咱们有意买您家的地,还请您留步。”

安喜带着晴天紧随其后。

庄子的主家姓唐,看安喜三人步履匆匆,猜到是赶过来的。

他本就有意卖庄子和地,也不介意再等一等。

“三位莫急,莫急,快随我进去歇歇脚。”

唐老板伸手一引,将三人往庄子里带。

安喜也没客气,正好先进去看看庄子的实际情况。

这处庄子一共两进,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小。

唐老板带着三人一路从正门进,穿过一进垂花门,一路走到二进院子;

一边走,一边说起院子的构建和摆设。

安喜一路看出来,心下有些满意。

光面积,估摸着就有六百平,而且二进的院子里,还种了一颗桃树。

看着有些树龄了。

这样的天气,在树下摆个小桌子,晚上纳凉简直不要太美。

二人走到偏厅处,庄子上的下人也把茶水端了上来。

“袁姑娘,先喝口水,吃点果子,润润喉。”

唐老板伸手一请。

晴天和三柱的在安喜的同意下,才动口。

安喜则和唐老板有意无意的聊了起来。

比如庄子上的下人留还是不留,屋里的摆设是否包含在价钱内。

秋季收粮,如今地里的粮食可要等到唐老板收了粮食之后,她再接手?

唐老板一一作答。

“粮食我自己定是要的,秋收完,袁姑娘就可随意处置。”

“庄子上的下人不多,除了心腹,个别的我不会带走。”

“袁姑娘若是要,可以一并买去,如是不要,我交给牙行便是。”

“屋内的大件摆设我也尽数留下,像床,柜子,桌子等,袁姑娘若是看的中,可直接拿来用。”

“虽不是多值钱的木头,但平日尽够用了。”

安喜听完,心中基本有数了。

庄子一看平时就维护的很好,她是真瞧上了。

随后,唐老板又带着安喜三人去了正房,东厢房,西厢房;

看看屋内具体的陈设。

确认无大问题后,这才去了附近的看地。

地一共三十亩,基本都种了粮食;

周遭除了唐老板的地,还有附近其他住户的地。

一路走过去,即便已经傍晚,地里依稀还有农户正在侍弄庄稼。

“唐老板,那几块地我看空着,是为何?”

安喜看着唐老板名下的空地问。

唐老板轻叹,无奈笑了一下:“那是沙地,种出来的粮食不好,慢慢的,就废在那了。”

沙地?

可惜时间不对,不然种西瓜,种甜瓜夏天卖才好。

只能等下一季了。

安喜可惜的想。

“不过沙地只有两亩,袁姑娘不用担心,我之前说的价钱,即便加上这沙地,你也是不亏的。”

安喜随着唐老板将他要卖的范围全部逛了一遍;

这片地的后面还连着一片山。

也不知道山上动物多不多,会不会跑下来祸害庄稼?

看完后,几人重新往回走。

安喜也询问了三柱和晴天的意见。

当然主要是问三柱;

毕竟孙三柱实实在在种过粮食,晴天只需要回答庄子喜不喜欢,好不好看。

三人是都满意。

走了这一遭,天也快暗下来了。

唐老板也急着回家,是以主动开口问:“袁姑娘觉得如何?可决定入手?”

安喜回以一笑,面上自然的道:

“唐老板的地和庄子都是不错的,我也不瞒您,我看中了。”

“就是这价钱?”

唐老板端起茶碗的手一顿,两人开始了正面交涉。

“袁姑娘也见过了,不管是我的庄子还是地,那都是不差的。”

“地里的粮食也长的好。”

“这两年地里粮食的产量远比不上以前,我的家的地,比之周围,也是强上一些的。”

安喜理解的点头。

“唐老板说的不错,我方才也瞧见了,周围其他人家的地,粮食长的略差些。”

“只是,您家的沙地足有两亩呢,两亩地不能种,那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何况,那地后面还连着山,运气不好,遇到山上的动物下来祸害粮食,又是一笔。”

“专门找人看管,那也需要多一笔人工的花销。”

安喜淡笑的看着谭老板,半点不犯怵:“唐老板可不能看我年轻,就隐瞒这些坏处。”

唐老板:“……”你咋不提这价便宜呢?

“这,两亩沙地不算多,其他地里的产量足以弥补沙地了。”

“至于山上……届时姑娘在附近围些栅栏,也是不怕的。”

安喜摇了摇头。

没敢露出丝毫的犹豫,免得被对方抓住机会。

“这栅栏只能防一些不大不小的物种,太大或是太小,就不行了。”

“至于两亩地的价值……”

安喜说到这看着三柱,状似无意的问起。

“三柱,我记得你家一年到头,就是靠着四亩地过活的,可对?”

孙三柱也是个机灵的小伙子,心里一转就知道该怎么说了。

论亲疏远近,他自然是要帮着安喜的。

“不错,袁姐姐,四亩地在咱们普通农户家,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资产了。”

“而且我家祖辈都在朔方,这儿的地价普遍要低一些,因为挨着边关,说不定哪天就打起来了。”

“真打起来,那地里的粮食再好都没用。”

安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唐老板端着茶碗的动作又是一顿;

瞧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当他看不出来目的呢?

果然……

下一秒,安喜状似为难的道:

“您看,现在开垦一亩地多费功夫啊,开垦出来至少得养个一年吧?”

“两亩地一年的产量,不说多了,养活两个人总够了。”

“我就不说打仗了,毕竟是国家大事,谁也不想遇到,买了这地,日后那就是自负盈亏。”

“但也不能一开始就把一些明面的损失算在我头上吧?”

唐老板看着安喜,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以为来的是个年轻姑娘,瞧那长相,也不是个多懂的。

即便带着两个孩子一道,应当也没多大用处。

没想到......

年轻是年轻,但嘴皮子和脸皮子,那真是一点不薄。


蔡嫂子见东家是真满意,心里高兴地很。

想着以后定要多琢磨些吃食,让东家吃的开心,也好报答东家对女儿的大恩。

吃完早饭,安喜照常带着晴天去画店。

有人的时候,安喜便好好招呼;

没人的时候,便教晴天认字,画画。

倒也自在。

很快便到了午时。

蔡嫂子估摸着时间,将午饭送到了店里,安喜和晴天正准备开吃,姜沐春又来了。

嗯~

后面果然又跟着谭方。

这两人关系也太好了,总是邀着一道。

安喜忍不住心下吐槽。

不过在看到他们的第一时间,还是扬起了笑脸。

“二位来的正好,我最近刚买了个人,做饭手艺不错。”安喜客气道,“二位尝尝看。”

姜沐春羞赧一笑。

这个时间过来,本就很冒昧。

可若是傍晚下了课再来,安喜的铺子也快关了。

思来想去,只得午时用饭的时候,抽空出来。

“袁老板客气了,我跟谭兄带了些吃食,味道很是不错。”

“不如咱们一同分享?”

姜沐春扬了扬手上的食盒,笑的一脸讨巧。

好友那股讨好劲儿,让谭方没眼看,索性看起店里的画作。

安喜自然知道姜沐春这么殷勤是为了什么。

当真是个画痴。

“求之不得,二位的午膳,肯定比我家的丰盛。”

安喜将桌子腾了一半出来,帮着姜沐春将午饭摆好。

四人就在店铺里,吃起了午饭。

许是为了缓解尴尬,姜沐春将杀人案的进展当作了下饭的话题。

“袁老板还不知道吧?”姜沐春主动道,“昨夜,竟然有人劫狱呢。”

安喜夹菜的动作突然一顿,然后装作无事般接话:

“是吗?谁去劫狱啊?”

谭方一拍好友的脑袋,没好气的道:“吃着饭呢,瞎咧咧这些事作甚?”

影响自己胃口。

姜沐春没在意,自顾对着安喜说道:“就是那杀……”

话没说完,看到晴天,表述变得含蓄了些。

免得吓到孩子。

“就是前几天那案子,对方竟然有同伙,昨夜迷晕了狱卒,差点被他成功劫狱了。”

姜沐春起了兴致,放下筷子,一顿说起来。

“不过他们最后竟然没主动离开,本来谭大人还在外面设了陷阱。”

“也没用上。”

安喜垂下眼皮。

不让两人看到她眼底的情绪。

一边夹着菜往嘴里塞,一边问:“是吗?这人真奇怪。”

“他们什么关系?对方竟然敢冒那么大的风险去劫狱。”

这一块姜沐春没那么清楚。

衙门内的事,他基本都是从谭方那听来的。

好友到底是县令大人的公子,谭大人也有意培养儿子处事的能力。

“谭方兄,你来说说。”

“反正衙门也要张贴告示,大家早晚得知道。”

谭方没好气的瞟了姜沐春一眼。

看到姜沐春眼底的请求之意,谭方无奈;

但确实说了也无妨,说不得这会儿告示都贴出来了。

“说来当时我们也很诧异,劫狱的男人竟然是已经登记死去的人。”

“上月有条巷子着火,你们可还记得?”

姜沐春和安喜均轻点头颅。

安喜更是心下一叹。

果真是他。

谭方接着道:“当时巷子里死了个倒夜香的,昨夜里劫狱的就是他。”

“那人诈死躲在了暗处,幸好我爹布置得快,抓到了主谋。”

“不然,这案子还真犯难了。”

要真让杀人犯跑了。

他爹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还有一点,你们肯定不信,他两人竟然并无特别的关系。”

回想昨夜审问到的内容,让当时的谭方也诧异不已。

“既然没甚关系,为何要去劫狱?”

“这不是害了自个儿吗?”姜沐春疑惑问道。

便是安喜,也忍不住抬起了眼皮。

谭方打开折扇,慢悠悠的说起来。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嗯,感情用事的人。”

谭方本想用‘蠢’来形容,可一想对方的遭遇,到底改了换词。

“那人说,他早年有个相依为命,中途却被人抢走的弟弟。”

“若不是他无用,他们兄弟也不会被迫分离,为此,他一直很愧疚。”

“三年前,遇到了牢里那个。”

姜沐春忍不住插了一句。

“两人难道就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得知弟弟受苦,所以才帮着弟弟报仇?”

谭方摇了摇头:“非也。”

“那人的弟弟早就死了,所以才浑浑噩噩,倒夜香度日。”

“帮凶手,仅仅是因为凶手跟他弟弟有类似的遭遇。”

“他把对弟弟的爱和愧疚转嫁到了凶手身上,企图弥补心中的遗憾。”

安喜垂下眼睑。

认真听完后,淡淡道:“许是,他真心把他当弟弟看待。”

“至于有没有血缘,对他来说,不重要。”

谭方耸了耸肩。

或许吧!

换做他,绝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许是天热没了胃口。

即便菜色很丰盛,安喜还是率先放下了筷子。

“谭公子,那两人都是后日斩首吗?”

安喜忍不住想知道更多消息。

谭方给了否定的答案。

“不用斩首了。”

“今早听衙门的人来报,两人自尽了,半夜一同死在了狱中。”

安喜的心瞬间一沉。

都死了?

安喜:“那,他们的尸体……”

“袁老板好似对他们很在意?”

谭方的眼中突然带了审视的意味。

安喜抬头,目光清正,没有一丝躲闪。

“说起来,这案子也有我的参与,这也是我第一次参与到这样的事件中。”

“这会儿听完,心里总有些不得劲。”

“我想去给他们烧些纸钱,不知可否?”

见她脸上一派坦然,谭方收起了怀疑。

毕竟安喜的身份,他清楚的很。

“暂时在义庄放着。”

“等这两日朔方郡守派人过来查验后,再将他们扔到乱葬岗。”

--是夜。

安喜提着一篮子东西,带着晴天来到了义庄。

夏日的夜,难得没有让人感受到热意。

安喜敲开义庄的门。

一个浑身脏乱的老伯提着灯笼,待看清二人的脸后,纳闷不已。

“姑娘半夜来此,可是有事?”

安喜递了一块银子,声音清淡:“老伯,我来看看故人,还请您行个方便。”


环儿是跟着张氏从张家过来的,自然知道自家小姐心里的苦。

可,孙少爷都三岁了。

再提当初的事,又有什么用?

“少夫人,等晨少爷长大,您的苦日子就到头了。”

环儿只得如此安慰。

晨少爷再大些,一定会护着自己母亲。

就像大少爷。

不论何事,都站在大夫人那边。

张氏捂脸,啜泣出声:“若不是还有晨儿,这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姜沐苼那个混蛋,他凭什么如此糟践我?”

“惹急了我,我就将他的丑事,全抖出去。”

环儿知道这都是张氏的气话。

为着晨少爷的前程,少夫人也不会这么做。

屋里这会儿没旁人,让少夫人发泄一番,心里也顺畅。

“叩叩~”

这时,敲门声传来。

环儿赶紧替张氏擦脸,问:“谁啊?”

“环儿姐姐,有客人求见少夫人。”

张氏纳闷,什么客人会见她?

平日,便是小姑子都不会轻易来她的院子。

更别说旁的客人。

---院子偏厅。

张氏也没想到,安喜会来找她。

两人虽有一面之缘,但却没说过话。

“姑娘只管画好送去给我婆母,无需问过我。”

张氏勉强扯起嘴角。

面上有尴尬之色。

毕竟不久前,自己还在对方面前丢过脸。

安喜大约理解张氏的心情。

只当什么都不知道,自然的寒暄起来。

“少夫人是孙少爷的生母,孙少爷的喜好,问您是最恰当的。

提到儿子,张氏的脸色果然好了起来。

她平日没别的事,只将全部的精力放在孩子身上。

关于儿子的事,一应大小,她最清楚不过。

于是细细地跟安喜说起儿子平日喜欢的玩具,吃食,动物,颜色等等。

这一下,好似打开了话匣子,收也收不住。

安喜只笑吟吟的听着,没有半点不耐烦之色。

甚至偶尔接话,让张氏说话的欲望更浓了。

两人就这么交谈着,一直到午时初。

“瞧我,竟拉着你说了这么久,没耽误你做事吧?”

张氏有些不好意思。

平日除了环儿,没人跟她聊天。

难得遇到一个聊得来的人,连时辰都忘了。

“瞧您说的什么话?”安喜熟稔地嗔道,“您是姜家的大少夫人,愿意屈尊跟我聊天,是我的荣幸。”

“我这样的身份,平日见您一面都难。”

张氏被奉承的心里发喜。

其实在姜家,没人将她放在眼里。

即便是下人,对着她也只有面子功夫。

就这,还是因为她生了晨儿。

长辈们身边伺候的心腹,她遇到了,还得客客气气的。

这么一想,心里又是一酸,面上难免带出两分。

“少夫人怎么了?”安喜关切的问。

张氏自我嘲笑地叹了口气:“我有什么身份?我的日子还比不得你呢。”

“怎么会?”

“大少爷日后定会接管姜家。”安喜理所应当的道,“届时家中的事,连大少爷都得听您的。”

张氏苦笑一声。

外人如何知道她的苦?

“大少爷只是拿我当挡箭牌,怎么可能听我的?”

“他喜欢的是……”

还不等她抱怨完,就被环儿突如其来的一声‘少夫人’打断了。

张氏一阵后怕。

方才差点就失了分寸。

随后看向安喜的目光,有些躲闪。

可下一秒,安喜却一副过来人的身份,拉着张氏的手道:

“少夫人别担心,我出去绝不会乱说。”

“何况,我也没资格说你。”安喜颇有些难为情地道,“其实我成过亲,但因为不能生,被休了。”

安喜的示弱,成功取得了张氏的信任。

连环儿的眼中,都盛满了对她的同情。

“少夫人,您有孙少爷,比我强多了。”

“就算大少爷日后纳妾,只要别让人生出儿子,就没人能威胁您的地位。”

许是有了安喜作对比,张氏竟突然觉得,自己的日子也不是不能过。

她好歹有儿子,有奔头。

女人不能生......

可就真没用了!

于是安慰的拍了拍安喜的手,语气中透出丝丝得意:

“孩子倒不必担心,纵是神医临世,都不能让那些人生出孩子。”

“除非,是怪物。”

听到张氏如此肯定的话,安喜心里有数了。

眼看到了午膳时间。

安喜自觉地提出告辞。

两人聊完后,张氏的心情有了明显好转。

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还亲自将人送到了院门口。

“你就是画图纸那个?”

一个小厮站在门口,上下扫视安喜,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安喜不明所以,眼神询问张氏。

谁知,张氏的脸突然黑的跟锅底似的。

身后的环儿立刻出声训斥:

“少夫人在此,你一个下人,当先行礼问安,没规矩。”

越发猖狂了。

小厮敷衍的行了一礼,然后自顾对安喜道:

“大少爷遣我来跟姑娘传话,未时前,必须改好图纸。”

“大少爷还吩咐了,让姑娘规矩待着,别到处乱晃。”

说完,又是敷衍一礼,转身离去。

张氏转好的心情,一下子就没了,气的一甩衣袖,回了屋子。

安喜看着走远的背影,问带路的丫头:“那位小哥是谁,长的当真俊俏。”

丫头边走,边小声接话。

“那是大少爷身边的小厮,听说救过大少爷,是以地位跟旁的下人不同。”

“是嘛。”

安喜心情颇好。

今天这趟,值了。

用过午膳,安喜快速改好图纸,交给大夫人和大少爷检查。

姜家满意后,便带着最终版回到了赵老板的布庄。

赵老板得知事情解决,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我就知道,有你出马,一定没问题。”

说着,豪气的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安喜。

“打开看看,可满意?”

对着财神爷,自然不能小气。

免得财神爷一个不高兴,跑了。

安喜也没客气。

她还想挣钱买大房子,买地,开铺子呢。

“赵老板,姜家少夫人,可是你们临河县人?”

安喜看了眼荷包里的银票,状似随口地问了一句。

赵老板环顾四周,将安喜拉到了角落,颇有些八卦的潜质。

“今日你也看见了,大少夫人不受宠。”

“张家从几年前开始败落。”

“姜家本有意退亲,都遣人上门了,谁知最后,急急忙忙要求成亲的,还是姜家。”

“大家私下都说,张家手上握着姜家的把柄呢。”


虽然老伯觉得这个时辰来义庄看‘故人’,有些……怪异。

但最后也没拒绝。

入了义庄,抬眼就能看到打通的屋内,摆放着许多的竹床架子。

每一个床架子上面都摆放着一具尸体。

尸体被脏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布遮盖着。

屋内弥漫着难以言说的臭味。

老伯已经闻惯了。

可安喜和晴天第一次来,异味蹿鼻的瞬间,难免有些不适。

安喜将身上的手帕掏了出来,围在晴天的脸上。

自己则尽量适应。

“尸体都在这了,你们自己找,看完你们自顾回去,不用知会我了。”

老伯交代完,翻身回了棺材,躺了进去。

没多久,略带节奏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安喜:“……”

晴天害怕的拉紧了安喜的手。

确认老伯睡着之后,俩人开始挨个找寻;

没多久就找到了水生和丑叔的尸体。

惨白无血色。

那么平静,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

直到看清丑叔的样貌,安喜才知道,他竟是饭馆里帮过他们的人。

他那么在乎水生,定是想杀了自己的。

“水生爹爹,丑叔叔。”

看到熟悉的两人,晴天忍不住小声哭了起来。

安喜没有安慰。

他们三人相识一场,晴天也该来探望他们。

安喜在周围翻找出一个盆,将带来的纸钱和元宝丢进去,慢慢烧起来。

许是哭够了,晴天擦了擦眼泪,蹲下身来,帮着一起烧纸钱。

东西烧完,安喜将现场的痕迹打扫干净,带着晴天往回走。

路上,两人均沉默不语。

安喜到底不想隐瞒晴天,主动告诉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有参与调查杀人案。

“或许没有我,你水生爹爹跟丑叔叔都能逃过一劫。”

晴天低着头,没有出声。

但眼泪如珍珠般,滑落在地上。

安喜轻叹一声。

“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为了让你谅解我。”

“你跟他们相处了三年,感情自然比我深,这件事上,我不想瞒你。”

“就算你因此恨我,我都能理解。”

“之后我会找户好人家收养你,水生肯定也希望你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晴天听完后,抬手擦干了眼泪。

她抬起红红的眼眶,看着安喜,慢慢摇头。

“安喜姐姐,水生爹爹说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希望我长大跟你一样,能自己养活自己。”

“不用为了活下去,被人骗。”

“水生爹爹说,他如果遇到了意外,你是他最认可的人,他让我信你。”

“还,让我不要恨你。”

晴天的眼泪越流越多,止也止不住。

安喜的鼻子忍不住发酸。

她掏出手帕替晴天擦脸,抱住了晴天小小的身子。

片刻后,晴天情绪缓解了许多,继续抽噎着道:

“铺子开业的前一天,我就该去找你了,可是我在街上听到了他们说话。”

“我去衙门外面守着,也不知道怎么办。”

“只得听水生爹爹的话,带着东西去找你。”

“水生爹爹让我信你,我就信你,安喜姐姐,我想跟着你。”

“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晴天带着哭腔请求。

安喜摸摸她哭的发红的小脸,点头。

“说起来,你水生爹爹还救过我。”

那夜闯进来的人,应该是丑叔。

所以晴天来了之后,才会再没遇到过类似的事。

“以后咱们姐俩一起过,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我住哪儿,你就住哪儿。”

晴天重重的点头。

两日后。

朔方郡守派人来查验这件闹了许久的凶杀案,以及凶手。

确认无误后,结了案。

并传令下去,在朔方各地公示。

朔方郡守为了捍卫衙门的威严,更命人将水生和丑叔的尸体悬挂在城门口。

一连暴晒三日,才被衙门的人随意仍在了乱葬岗。

晚上。

安喜偷摸带着蔡嫂子和晴天,在乱葬岗众多尸体中,将二人的尸体翻找了出来。

合力抬进了她提前找人在附近挖好的深坑。

埋了进去。

并立了一块小小的无字墓碑。

“他们身份敏感,不好刻字,免得被人发现惹来乱子。”

“你记好位置,逢年过节,咱们来给他们上坟。”

这几天下来,晴天越发懂事。

她点头应下,然后对着不明显的坟堆跪下;

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安喜也对着面前的坟堆默默承诺,她会尽力将晴天抚养长大。

也好让他们在地下安心投胎。

“今晚的事,日后不能对任何人提及,知道吗?”

回去后,安喜严肃的交代蔡嫂子;

再三叮嘱。

蔡嫂子忙不迭点头。

她是签了卖身契的,自然不敢背叛东家。

这日,安喜交代蔡嫂子做了些好吃的,带着晴天一起去城外探望家人。

也让袁家人跟晴天见一面,认认脸。

顺道确认下他们的近况。

“爹,娘,这是晴天,以后她跟着我生活,也好跟我做个伴。”

安喜将晴天轻轻推到他们面前。

晴天第一次见他们,难免有些害羞和忐忑。

“叔叔婶婶,哥哥们好。”

罗二娘等人看到晴天,确实是惊讶的。

同时担忧。

女儿一直以来,都在为他们操心,已经很辛苦了;

多个孩子,压力不是更大吗?

只是当着孩子的面,他们不好说这些。

安喜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担忧。

她安抚的拍了拍晴天的肩膀,对着他们笑着道:

“爹娘,我今天还带了些吃食,是蔡嫂子做的,你们尝尝。”

安喜将吃的摆出来。

几人听到陌生的名字,又是一愣。

“阿姐,蔡嫂子是谁啊?”袁安澈眼睛盯着桌上的菜,嘴巴随口问道。

安喜主动拉着袁父袁母坐下。

“蔡嫂子是我买来做饭干活的,签了卖身契。”

“我现在挣钱顺利很多,家里有人盯着,不但放心,还省心。”

“对了,我还开了铺子。”

“本来早该来告诉你们的,只是前一阵事儿有些多,耽搁了。”

现场一时鸦雀无声。

这才多久,女儿(阿姐)不但买了铺子,买了下人;

还养了个漂亮小丫头?

这日子是真过起来了?

“真的?”罗二娘拉着安喜的手,激动地问。

“自然是真的。”安喜看向晴天。

“不信你们问晴天,我正在教她画画认字,学好了也能在铺子帮忙。”

晴天画画很有天赋。

为此,自己教的也更加仔细。


姜沐春有些生气。

他的请求真的很过分吗?

袁姑娘拒绝的干脆便罢了,毕竟画技是人家的。

为何他的好友也如此说?

“为什么?”

姜沐春眉眼透出些许生气和委屈。

“我不会因为袁姑娘是女子,就少了拜师的礼节。”

“为何你们都不同意?”

谭方无奈,重重放下茶杯,问他:“你才见过她两次,可清楚她的身份底细?”

听到这里,姜沐春越发不解。

“你也提到了身份,袁姑娘也说她的身份不体面。”

“袁姑娘的身份到底有什么问题?”

谭方揉着太阳穴。

他不想看到好友犯倔,最后却闹得一场空。

“她是罪人之后。”

“此时此刻,她的爹娘以及族人都在咱们临河县城外服役。”

姜家会同意才怪了。

说不定还会怪袁家女故意引诱姜家公子。

私下对付人家。

突然得知这个消息的姜沐春,好似被一道惊雷震在了原地。

口中呐呐:“……什么?”

看着姜沐春眼下挫败的样子,谭方心中有些不忍。

好友极为喜欢画,也很擅长画画。

大越有些名气的画师,他们的画作但凡市面上能买到,好友都托人买了来。

学习临摹。

袁家女的画颇有些新奇,单说这一手画技确实值得被人夸赞和喜爱。

可惜……

她不但是女子,还是罪人之后;

哪个前途大好的儿郎,愿意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还是以师徒论。

“袁姑娘家中犯了何罪?”

姜沐春的声音平静了许多。

谭方以为他想明白了,于是将京中袁家所犯的事告诉了他,也好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姜沐春听完颇有些抱不平。

“这其中许多细节都经不起推敲。”

“事关重大,还涉及皇室,袁家的主子如何会轻易让身边人知晓?”

“若是身边的奴才,有卖身契在手,背叛主子有什么好处?”

“凭什么认为举报了主子后,自己能全身而退?”

“何况办案讲究人证物证,哪能只听一人之言?若是诬陷……”

谭方实在听不下去了,中途捂住了姜沐春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这涉及到皇室,哪是他们这些人可以随意置喙和评判的?

“沐春,方才那些话,出你嘴,入我耳,再无第三人知晓。”

谭方语气颇为严肃。

朝中那些事,一般人可玩不转。

“你今年十六了,许多事情该知道轻重。”

“出门在外,如何能事事任由自己的性子。”

姜沐春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随后拔下捂住自己嘴巴的那只手。

“对了,你什么时候知道袁姑娘的身份的?”姜沐春满眼疑惑,“你们只见过一次。”

“怎么你知道,我不知道?”

谭方打开扇子的同时,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

眼底带了些嫌弃。

“咱们县城笼统就这么大,那样的画作,以往咱们从未见过,甚至都没听说过。”

“突然出现,还是出于一个女子之手,你不好奇?”

“既然好奇,我不得好好查查?”

“那袁家女倒也没有单独杜撰身份,我爹是县令,查起来容易的很。”

谭方回想自己查到的消息,心中也有一丝遗憾。

若不是身份不便,自己也想跟着学两手,那画技确实奇巧。

姜沐春万万没想到,谭方这么早就调查了袁姑娘,可偏偏就是不告诉他。

他明明知道自己很喜欢画。

“你知道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哼。”

姜沐春冷哼一声,起身一甩衣袖,离开了县衙。

见好友似乎真生气了,谭方一收扇子,连忙追上去解释:

“这又不是大事,何况,你也没问过我啊。”

另一边。

安喜虽然解决了一桩心事,可心里却有些空唠唠的。

今日又是乞巧节,索性去空间兑换了些保健的药丸;

又去街上买了一些物资,租着马车,去看看袁父袁母和弟弟他们。

流放的犯人,没有过节的资格。

每天一睁眼,就是起身干活,跟干活的牛马没有任何区别。

幸亏一路上,安喜总偷偷用空间的东西帮他们调理身体。

否则,天天这么干活,壮汉都受不住。

更别说袁家这几个平时不怎么干活的人了。

“爹,娘,今儿是乞巧节,我特地买了花灯。”

“虽然你们不能放灯,但晚上点了挂在屋内,看着也舒服。”

安喜将东西一一掏了出来。

跟上次一样,哪些让他们自己留下,哪些可以分出去给旁人。

罗二娘见女儿又是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心里忍不住替她心疼。

“咱们在这有吃有住,钱你留着自己花,住好点的屋子,免得遇到坏人。”

说着,哭了起来。

就算女儿会画画,可光靠画画一个月能挣几个钱?

全花在他们身上了。

袁进取拍了拍媳妇的肩膀安慰,看着女儿也颇为过意不去。

见两人又是这副样子,安喜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原身这个娘还真是水做的,眼泪说来就来。

不要钱也不能这么费。

“爹,娘,你女儿又不是泥捏的,哪会那么没用?”

“不就是挣钱养活自己吗?我没问题。”

安喜说着,想起了上午追着要拜她为师的袁沐春,将这事当乐趣说了出来。

袁父袁母也觉得惊奇。

“闺女,你的画真有那么多人喜欢?”

罗二娘拉着安喜的手,想到了另一层,“你说,会不会是那位小公子看上你了?”

一旁的袁进取双眼一瞪,心想还真是。

闺女的画技他又不是没见过,压根就没有好到让人追着拜师的程度。

“阿喜,虽然我跟你娘希望你重新找个婆家。”

“但首先得仔细考察对方的人品,家世倒是其次。”

绝不能再找个像乔家那样的人家。

安喜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来。

纯粹是被两人的话逗的。

“爹,娘,小公子看起来跟弟弟们一般大,还是个孩子呢。”

安喜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告诉了他们一个好消息。

“爹,娘,我帮衙门办了点事。”

“要是最后能成,你们在这儿的日子,就能好过一些。”

安喜深信,谭大人不会放弃这次破案的机会。

兴许过不了多久,这事儿就结束了。


安喜打开包裹,细细说给他们听。

哪些是单独给他们的,哪些是给族人的,免得她离开后,东西分不清楚。

夫妇二人却并未觉得开心。

罗二娘更是拉着女儿的手,担忧的问:“这么多东西,得花不少钱。你哪来的钱?”

“我们一切都好,不用你瞎操心。”

“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一路过来,闺女哪里还剩什么银钱?

“你娘说的没错,无非就是待在这干活,头两日就适应了。”

袁进取也怕女儿一个人在外面受欺负。

安喜好笑不已。

这两口子乱七八糟的想什么呢。

“放心吧,我凭本事挣的。”

两人不信:“真的?”

安喜好笑的摇头:“比真金还真。”

“我替一位老夫人画了一副像,老夫人很满意,赏了不少钱。”

见女儿不似说谎,夫妇二人才彻底放心。

毕竟女儿少时,也学过一些笔墨。

心里大石头落下,罗二娘不免操心起女儿的终身大事。

“阿喜,爹跟娘都希望你赶紧给自己找个人家。”

“你一个独自在外,时间一长,容易受人欺负。”

他们都落到这副田地了,穿的再好有什么用?

女儿有人护着,他们心里才踏实。

安喜听完脑仁疼。

难得来一趟,她不想跟长辈因为一些小事起争执。

“爹,娘,这事我自己会看着办,你们别操心了。”

随即问起袁安成两兄弟的近况。

提到儿子,夫妻二人有些迟疑。

安喜一看就觉得不对劲。

“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活儿有点多,抽不开身。”袁进取语气遮掩。

“你们不说,我自己去问。”

安喜说完,立刻起身往外走。

夫妻二人生怕女儿冲动得罪了这里的看守,这才拦下她说了实话。

“确实不算大事。”

“你离开当天,那位叫钱三的差爷,就被降了职,如今只是个普通差役。”

“许是怀恨在心,前几天寻了你弟弟的错处,打了他几鞭子。”

安喜自然记得钱三是谁。

那日若不是机缘巧合,遇到柳参将‘多事’。

她想顺利离开,不知要费多少功夫。

没想到竟然被降职了。

可喜可贺!

“那你们现在是谁负责看管?”安喜紧张的问。

如果还是钱三负责,那不是羊入虎口?

罗二娘笑着拍了拍女儿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

“是另一位不认识的差爷。”

“咱们本来行事就小心,就你三弟傻,被别人框了,以后小心些就是了。”

话虽这么说,但待久了,什么事都可能遇到。

安喜还是不放心。

要是她能抓到凶手就好了。

届时跟县令大人求情,说不定可以给爹娘他们换个轻松点的地方。

安喜将从空间内换的伤药单独拿出来,让他们收好晚上用。

接着掏了些小额的银票和碎银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留着打点。”安喜强硬的塞给他们。

“我跟来就是为了照顾你们,银子你们只管花,我会定期送来。”

半个时辰很快就到了,罗二娘夫妇不得不送女儿离开。

刚走出屋子,就迎面对上了钱三。

狠厉的眼神,好似要将安喜撕成碎片。

安喜心里一沉,警惕起来。

回到城内已是傍晚时分。

这个时候,多数人都在家中用晚饭,街上看起来有些清冷。

安喜透过马车窗户随意往外看,无意中的瞧见了一个侧影。

“大爷,您可知道那条巷子里有什么?”

安喜掀开车帘,问赶车的车夫。

车夫顺着安喜手指的方向,道:“那里住的都是穷困潦倒的人。”

“三教九流都有,便宜嘛。”

此时,水生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小屋子。

‘叩叩’两声。

一个身形佝偻的男人打开门,将水生迎了进去。

屋内臭气熏天。

水生忍不住抽出手帕,掩住了口鼻,这才勉强待的住。

“早让你搬走,不要住在这,臭烘烘的,也不难受?”

水生嫌弃的看了眼四周,拒绝了佝偻男人的凳子。

男人也不勉强,声音沙哑的道:“住习惯了,倒没觉得哪里臭。”

“何况,住这里才符合我的身份。”

水生眉头轻蹙,懒得多劝。

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

“这是做什么?”佝偻男人问。

水生转头面相佝偻男人。

男人的脸上生了疮疤,瞧着让人恶心,可水生好似没瞧见一样。

声音淡淡又带了些哀愁。

“这几日,我夜里总睡得不安稳;你离开临河县,换个地方生活吧。”

闻言,佝偻男子平静的脸上有了些许变化。

他扯起嘴角,使得本就难看的脸......越发丑陋。

“多谢你记挂我,我很高兴。”

水生偏过头去,忍不住刺了一句:“不准笑,丑死了!”

佝偻男人听话的抿紧嘴巴。

半晌,继续出声:“我不走,我在这里挺好的。”

“你晚上还要唱戏,赶紧回去吧;从另一侧门走,别让人瞧见。”

佝偻男人推搡着水生,将他赶了出去。

隔着门槛,还特意叮嘱了一句:“以后不许再来了。”

说完,啪的一声,将水生关在门外。

气的水生难得骂了句脏话:“丑男人,怪的很!”

听着水生走远的脚步声,佝偻男子这才轻脚来到前门。

附耳贴在门上,并随手拿起放在门后的棍子。

几息之后,快速打开前门。

“咦?难道听错了?”

佝偻男人走到巷子中央,将周围堆积的东西全部打翻在地。

确认无人,才转身进屋。

此时,安喜躲在空间,吓的冷汗直冒。

缓了一会儿,安喜以为外面安全了,正准备出空间时,又再次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佝偻男人重新出现在巷子里。

再次扫视了一圈。

安喜身体猛的一僵,心脏止不住的狂跳。

好半晌才恢复过来。

好敏锐的男人!

谨慎起见,安喜一直躲到入夜,佝偻男子出了门,才找机会跑回住处。

待到熟悉的地方,安喜终于骂出了声:“死变态!”

差点就被发现了。

这时,院外又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安喜身体下意识一抖。

等反应过来,这是在自己的住处时,才轻呼一口气。

但依然只隔着院门问:“是谁?”

“好心人,求你给点吃的吧,我们好多天没吃饭了。”

“求求你了。”

小乞丐可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店的人,很多都是来凑热闹,顺道蹭吃蹭喝。

安喜也不介意。

新店,总得需要人暖暖场。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熟人来。

念头刚起,安喜抬眼就看到了书局的柳掌柜。

“恭喜袁老板,开业大吉。”柳掌柜拱手道贺,“小小心意,还请收下。”

安喜第一时间便主动迎了上去。

连忙回礼道:“多谢柳掌柜,快请进。”

“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您今日如果有看中的,我私底下给您七折。”

“您可千万别说出去。”

安喜避着旁人,悄声说道。

柳掌柜虽然对画的需求不多,但依然被安喜的‘区别对待’取悦到了。

谁不愿意当特别的那个呢?

于是乐呵呵的逛了起来,准备买一副回去摆在家中。

过了一会儿,布庄的赵老板也带着贺礼上门了。

安喜看到她,笑意盈盈:“你店里那么忙,没想到你会亲自过来。”

赵老板将东西递给安喜,语气爽朗的道:

“凭咱们两的关系,再忙,我都得过来瞧一瞧。”

“认认门,以后没事儿,我就来找你唠嗑。”

安喜自如不应,忙带着她观赏起来。

本想着后面应该没旁的人来了,她就主要招呼柳掌柜和赵老板。

谁知刚转身,工人就喊了她一句。

安喜一看,竟然是工人领着沈府的管家走了进来。

这让她着实意外。

她虽然给沈家送了帖子,但压根没想过,沈家真的会有人来。

沈家可是临河县的大户。

赵老板和柳掌柜都认识沈管家,忙跟着安喜一起上前见礼。

他们也没想到,袁姑娘仅凭画技,就能得沈家这般青睐。

当真是不容小觑。

“沈管家,您能来,我这店一下子就亮堂了。”

安喜笑的真心实意。

沈家的人一来,自己这店,也算小有名气了。

“袁姑娘,哦,不,应该叫袁老板了。”

沈管家将礼物递过去,工人忙接过,拿到后面单独放好。

“三姑娘本也打算来,只是家中有事耽搁,便让我单独来了。”

三姑娘沈慧?

那位姑娘确实是个性子和善,好说话的。

“三姑娘能有这份心,我已经很开心了,我这随时欢迎三姑娘来赏玩。”

安喜将三人带到了放有冰块降温的茶水间,仔细招待。

中途压根不需要安喜费心,光是柳掌柜和赵老板,都不会让场子冷下来。

一时间,倒也和乐。

谁知没多久,工人又来传话。

说门口有两个小孩,非要见老板。

不然就赖在门口不走了。

安喜出去一看。

一男一女两个脏兮兮的小孩,同时站在店门外。

“你们是想吃东西吗?”安喜蹲下身,笑着问。

谁知两人同时摇了摇头。

小男孩率先将身前的橘子盆栽递到了安喜面前,道:“一个哥哥让我送来的。给你的。”

安喜看着橘子盆栽,有些惊讶。

难道是姜沐春?

可转念一想也不对。

如果是他,就算自己不来,也定会让家中小厮来。

“是什么样的哥哥,在哪儿?”安喜继续问。

小男孩侧身指了指不远处,没看到人,于是解释:

“一个戴面具的哥哥,刚刚就在那,可是现在不见了。”

戴面具的哥哥?

安喜一下就想起了上次买完画,半夜偷摸跑到家里来退钱的面具男子。

心里的火气蹭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不要,你自己拿着玩吧。”

一个盆栽就想一笔勾销,想的美!

可是小男孩不干,执意塞到安喜的怀里:“大哥哥说了,一定要给你,我收了钱了。”

说完,小小的身子,立刻窜进人群里。

消失不见。

安喜无奈,只得收下。

然后看向另一个小女孩:“小妹妹,你又是怎么回事啊?”

小女孩显然没有小男孩那么爱说话,性子也内向。

半天都没开口。

无法,安喜只得哄着:

“姨姨给你拿点吃的,你去一边玩,好不好?”

小女孩摇了摇头。

一双湿漉漉的杏眼,透露出胆怯。

半晌,小女孩小心翼翼的走近,拉住了安喜的袖子:

“姐姐,我想跟着你。”

安喜:“……跟着我?”

小女孩害羞的看了她一眼,随即鼓起勇气,点头。

“为什么要跟着我?”安喜莞尔一笑。

只以为是自己长得合她的眼缘,小孩子闹着玩。

“你有家人吗?”

提到家人,小女孩面上明显有些失落。

安喜刚想拿吃的哄哄。

下一秒,小女孩凑近安喜的耳边,悄悄说了句话。

安喜当即愣在了原地。

小女孩怯懦的看着安喜,等待着她的答复。

“袁姑娘。”

不远处,姜沐春跟谭方走了过来。

安喜看到谭方,下意识将小女孩挡在了身后。

“这是?”

姜沐春看到小女孩,好奇的问。

小女孩紧紧躲在安喜身后,小心的探出半边脑袋。

安喜掩饰一笑:“这孩子是个孤儿,今天店里开张,来找我要活干挣吃的。”

闻言,谭方一边打扇,一边点了点头:

“小小年纪就知道找活干,而不是一味乞讨,有志气。”

姜沐春也颇为同情小女孩的身世,掏出一块银子递过去。

“小妹妹,拿着花吧。”

小女孩摇头不要。

安喜出来打圆场。

“她胆子似乎有点小,你们先进去坐,我带她去后院,拿点吃的给她。”

安喜赶紧喊来工人,让他带着二人去茶水间休息。

自己一会儿就到。

后院隔间。

安喜看着小女孩,心里也矛盾的很。

店里人多,只得先将人安置在这。

“这里有吃的喝的,你先在这等着,我忙完再来找你。”

“哪儿也别去,知道吗?”

小女孩乖巧的点头:“知道。姐姐,我听话。”

安喜心里一软。

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茶水间。

有了谭方和姜沐春的加入,其他仨人明显拘谨了很多。

见过礼之后,也没敢主动攀谈。

一时间,静悄悄的。

他们万万没想到,不但姜家公子,就连县令家的公子也亲自来了。

袁老板的面子,可真大啊!

这不得不让他们在心里重新给安喜估上了价。

“诸位久等了。”

安喜进来后,三人明显松了口气。


“放开我,你这个贱女人,老子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

绑匪头子的眼睛此刻不能视物,加之周围环境清幽,被人控制住手脚后,心中的无助,恐惧之感被无限放大。

只能通过大喊大骂来疏通自己的情绪。

试图震慑对方。

安喜气定神闲,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谩骂而生气。

毕竟,她才是此次的胜利者。

随后,她蹲下身,拿出硫酸喷壶,对着绑匪的耳侧轻轻一喷。

‘呲’的一声。

方才还大喊大叫的绑匪瞬间噤声,身体开始情不自禁的颤抖,紧接着放声大喊。

“啊啊啊,姑奶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不关我的事,求你们别毁了我的耳朵。”

此刻的绑匪再也嘴硬不起来。

只一味求饶。

早知道这个娘们这么心狠手辣,他绝不会接这趟生意。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读书人害我!

“闭嘴,吵的我耳朵疼,再喊,我就先毁了你的喉咙。”安喜语气不耐的警告。

她可不会对伤害了自己的人心慈手软。

绑匪被吓的顿时噤声。

“谁派你们来的?”安喜问。

绑匪再不敢拿乔,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只求这些人看在他识趣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

“具体是谁我不知道,对方戴了围帽,但看他穿着及谈吐,肯定是个读书人。”

“对方给了我们一笔钱,让我们跟着流放队伍,将没有穿囚服的年轻女人绑回去。”

“姑奶奶,求求你放了我们的吧,我们真的只是个拿钱办事的。”

猴子跟其他两个绑匪也哀求着:“是啊,是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本以为很容易的买卖,谁知道会栽这么大的跟头。

他们不但毁了容,眼睛也坏了,以后可怎么办?

袁安成听到绑匪的叙述,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人来,瞳孔骤然收缩后,迟疑道:

“阿姐,我怀疑是……”

“乔志仁。”安喜肯定的接话。

袁进取:“什么?”

袁安澈:“什么?”

“阿姐,你早就猜到了?”袁安成惊讶的问。

“嗯,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安喜淡淡回应,心中毫无波澜。

她又不是原主,自然不会因为前夫派人来绑架而伤心。

更不会以为,对方只是单纯离不开她。

“这个畜生,我袁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他,让他如此对你?”袁进取气的脸部发红,“亏他还是读书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袁进取后悔不已。

当初他不该同意女儿嫁进乔家。

不该因为乔志仁书读的好,就同意女儿嫁过去冲喜。

这些年,他们一直补贴乔家,到头来,竟是养了头白眼狼。

可恨!

“前夜我就该将那狼心狗肺的东西直接打死,今天咱们也不用遭这场罪,还得罪了官差。”袁安澈咬牙切齿。

等官差醒来,知道是被阿姐连累,肯定不会再让阿姐随行。

他们也少不得受到打骂。

这一切都是乔志仁那个狗杂种害的。

别给他逮到机会,否则,他一定要弄死他。

“阿姐,乔志仁既然敢这么做,必然做好了不被发现的准备。”袁安成沉思片刻道。

“咱们没有证据,就算报官,也拿不住他。”

“难道就这么算了?那咱们也太憋屈了。”袁安澈极不服气,“干脆将他们送到乔家,让他们狗咬狗。”

袁安澈瞪眼看着地上的绑匪,提议。

安喜摇了摇头,否决了。

“一面之词,乔志仁不会认,外人也不会信。”

顶多当笑话看一阵。

“爹,你知道最近的县城离这有多远吗?”安喜突然转移了话题。

袁进取还真知道。

他此前开酒楼,时不时去周边的县城或者镇上取取经。

尝尝别人的招牌菜,或者寻摸一些新鲜的吃食。

“最近的县,往北走大约五十里路。闺女,你问这个做什么?”

安喜看了眼地上的绑匪,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

“我先去趟县城,将他们丢给官府。”

“官差醒来后,必定会把气撒在你们身上。”安喜说着掏出两大锭银子,“这个您拿着,回去也能少受点罪。”

安喜其实肉疼的紧。

银子是真不经花。

可总不能叫他们挨鞭子。

钱再好,也没身体重要。

袁进取也没跟女儿客气,另外两个族人也得他们帮忙疏通。

“阿喜,你一个人上路行吗?”袁进取很担忧。

一个女子带着四个大汉,就算被绑着,也称不上绝对安全。

袁安成思虑片刻,建议:“阿姐,不如各自断他们一只手脚,丢在这自生自灭。”

“万一乔志仁还找了帮手,你落单便危险了。”

“是啊,是啊,还是让我保护你。”袁安澈紧跟着道。

至于绑匪的求饶声,他们自动忽略了。

安喜最后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让父子三人将地上的绑匪拖到马车上,塞住嘴巴直接打晕。

赶着马车走了。

两个半小时后,安喜来到县城附近的一处小镇,同镇上的小乞丐打听了点事。

然后找到人牙子......

将绑匪,卖了!

就算交给官府,也不一定能查出什么。

还不如换了钱实在。

四个壮劳力,就算脸不好看,卖到其他地方做苦力,也是赚。

至于他们能不能活下来,可就不关她的事了。

之后,安喜又借来纸笔,写了两封信,托人转送去了老家。

就算现在没法报仇,她也不能让乔志仁过得太舒坦。

不然,真以为她只是个逞嘴上功夫的懦夫。

“乔志仁,希望你会喜欢我的回礼!”安喜讽刺一笑。

见时辰还早,安喜捉摸着如何挣钱。

走着走着,路过一间布庄,心思一转,有了注意。

夜幕降临之际,安喜总算追上了流放队伍。

白天那场意外,致使官差无法带着犯人顺利到达下一个驿站。

只得在荒郊野岭,找了处适合的地方歇脚。

马车咕噜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官差抬头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袁安成和罗二娘正照顾着昏迷不醒的袁进取和袁安澈。

看到安喜回来,心里顿时慌张。

“成儿,你姐姐回来了,官差肯定会为难她,这可怎么办?”罗二娘一脸焦急。


明确了声音的主人,现场活物立刻收敛言行,躬身行礼。

周管事一脸严肃,很不满现场如此嘈杂和混乱。

尤其他这会儿还带了客人。

周管事忍着心中的怒火来到人群中央,率先警告般的看了眼左侧的钱三。

一脸不满。

钱三立刻瑟缩低头。

“都聚在这里做什么?差事都办完了吗?”周管事的声音虽然没有较大起伏,但威严不减。

话刚一落,所有差役立刻各归其位。

现场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钱三,刘军,你们两个留下。”

若是往日,底下的人闹事,他随便训斥两句就是了。

可眼下客人就在一旁站着。

自己管辖的地方聚众闹事,还是在当值期间。

若不及时秉公处理,传了出去,不是给人送把柄嘛?

周管事的视线在两人间来回扫了一圈,最后定在了钱三身上。

“钱三,你说说,方才怎么回事?”

袁家人见状,心里有些着急。

问钱三那不是掩耳盗铃吗?

袁安澈这个直性子想主动开口,被安喜及时扯住了衣角,制止了。

摇头示意弟弟不要说话。

袁家是罪犯之身,身份不对等,讲不了公平。

何况......

心里不服的,可不只是他们。

安喜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斜侧方的人。

与此同时,刘军眼底的确浮现不满。

上次比试,周管事明明已经察觉,他是因为被人下了药,才会输。

可最后的比试结果,还是没有变化。

现在又是如此。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钱三惹出了事,可周管事依然让他先开口自述。

分明就是偏心。

刘军心中暗恨的同时,钱三正在跟周管事解释。

“启禀周管事,是新来的犯人性子倔强又不懂规矩,还主动挑衅兄弟们。”

“属下这才想杀鸡儆猴,免得犯人以后不听话。”

“是属下无能,请周管事责罚。”

钱三说完,抱拳单膝跪地,态度极为恭敬。

得知了事情缘由,周管事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地由阴转晴。

至于钱三口中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不重要!

“原来如此。”周管事无奈一笑,接着看向身侧的客人,抱歉道,“让柳参将看笑话了。”

“近来流放到朔方的犯人有些多,不给点教训,怕犯人蹬鼻子上脸。”

柳参将理解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一块又不归他管,即便有什么不对,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两人无冤无仇,他没必要揪着周管事不放。

“周管事说的是,太好说话,管理上反而容易出问题。”

两人一番打哈哈,心照不宣的将方才的事揭了过去。

周管事继续领着柳参将往待客处去,路过刘军,也完全没有询问的意思。

更可恶的是,钱三这狗东西竟然还敢眼神挑衅他。

可恶!

柳参将这次来,怕是为了上次比试的事。

要是真让钱三入了柳参将的眼,日后他岂不是要被钱三狠狠踩在脚下?

不行,绝对不行!

“钱三兄弟,等等。”

“你不是要专门帮这位小娘子准备住处吗?接下来如何安排?”

刘军突然高声对着转身离去的钱三喊道:“再晚,城门就要关了,你若是没空,不如小弟先替你招呼着?”

刘军的话被在场所有人听进耳朵。

包括周管事和柳参将。

钱三下意识抬眼,跟周管事不满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他心里一咯噔,惊觉不好。

刚要解释一二,这时,刘军直白的话语又传了过来。

“要不这样,小弟去附近找户人家先收留小娘子,晚上你再过去?”

见他越说越不着调,钱三转身,恨恨的盯向刘军。

刘军疯了吗?

竟敢当着周管事和柳参将的面找他的麻烦。

难道不怕周管事日后怪罪?

“看来本参将今日来的不是时候。”柳参将双眼微微一亮,颇有些八卦的模样,“不如本参将改日再来?”

那你倒是主动抬脚走人啊。

站着不动是什么意思?

周管事心里虽然吐槽,面上却不得不维持体面。

还有这两人也是,平日里打打闹闹就算了。

当着军中之人的面闹,成何体统?

“在这当差的都是些粗人,没读过什么书。”

“让柳参将看笑话了。”周管事强撑着笑脸解释。

柳参将颇有些善解人意:“哪里哪里,本参将平日也被手底下那些糙汉气的不轻。”

“可有什么办法?咱们当头头的,只能多操点心。”

柳参将说完,抬眼望向刘军的方向,很快便锁定了现场唯一没有穿囚服的安喜。

方才他就注意到了,只是碍着别人的地盘,没好多问。

没想到有人愿意主动满足他的好奇心。

“来这的,要么是犯人,要么是当差的。”

“那位姑娘是谁家的,怎么会出现在这?”

“不如本参将随周管事过去问问清楚?”

柳参将一边说,一边迈开了步子,压根没给周管事拒绝的机会。

周管事无法,只得往回走。

路过钱三时,还一甩衣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头,袁进取父子警惕不已。

他们将安喜挡在身后,生怕她又被刁难。

可安喜却觉得,这说不定是一个机会。

原以为这个周管事偏袒钱三,刘军就算不服,也不敢明面上叫板。

顶多私底下给钱三使点绊子。

比如像他先前所说,将爹娘弟弟们划到他名下看管,打钱三的脸。

没想到最后,竟是当众闹开。

难道是因为周管事身边的那位军爷?

瞧着身份不低。

安喜脑子转的这会儿功夫,柳参将已经走近,甚至比周管事还快了一步。

她肉眼可见周管事的脸色有些黑。

“给这位军爷请安。”安喜率先抬手抱拳。

柳参将微微惊讶:“姑娘竟然会行军礼?”

袁进取几人也奇怪着呢。

女儿(阿姐)一个女子,怎么会突然行起了军礼?

他们从未跟军中之人打过交道。

安喜不卑不亢,恭敬回应:“让军爷看笑话了,民女其实不会。”

“只是偶然见过别人演戏,便记下了。”

“民女?”柳参将呢喃了一句,“你既不是犯人,来这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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