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段夫人眼尾的褶子都笑了出来。
“诚惠夫人,总共二十三两五钱,五钱零头给您抹了,付二十三两整即可。”
青青拨好算盘。
“嗯,好!”段夫人撩开眼皮扫了一下,就往外走,“我这出来的匆忙没带现银,乔姑娘,您跟我家老段熟,这银子当面跟他要吧。”
乔妙英主仆双双愣住,又对视了一眼,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这……段夫人,小店概不赊账!”撵上去拦住人道。
“什么赊不赊账的,多难听。”
段夫人身形胖,一双碗口粗的藕臂直接就推开了青青。
青青忙抱住随从手上打包好的胭脂,“那等夫人带了银钱再来买吧!”
段夫人冷哼一声,直接撬开盒子,用自己长长的指甲刮了下去。
“……”
“我用过了,你们还能卖给谁?”
“我说乔姑娘做人不能轴,不然你这生意怎么能做长久?”
“又不是不认识!”
“这条街上你出去问问,我什么时候不守信了?一时出门慌忙,忘带了银,你就赶人出去,也太不厚道了。”
原本声音就大,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没想着收点儿音,一席话成功引来周边店铺的人出来看热闹。
段家人大家都认识,也都惹不起。
讨好者忍不住帮腔,“段家那么大家业不可能跑,不会给不起。”
乔妙英只得哑巴吞黄连,出来轻飘飘呵斥几句青青不懂事。
笑着重新包好脂粉,亲自送了段夫人上车。
杨似真到的时候,就看了个尾巴,还是从周围人的议论中听劝事件。
毛牛悄声问:“公子,要不要小人去给乔姑娘出出气?”
杨似真手放到胸口,摸到了那本书,摇摇头。
殷勤要献在能看见的地方。
何况,人家都没开口说这是一桩烦扰呢。
抬步进了屋。
乔妙英正心中不快,就见杨似真走了进来。
他问:“你上次说的最贵,最好用的是哪一套?”
“……”乔妙英眉头打结。
杨似真掏了银子出来,放到柜台上,“给我来一套。”
刚被咬一口,郁闷之至极,变的谨慎了不少,先看银子。
散碎过头,但实打实十两称。
但乔妙英并没有因他货真价实买了一套大冤种套盒就好转。
盯着杨似真离开的背影,仿佛要烧出一个洞来。
为避免郁闷,下午去了首饰店换心情。
乔妙英家有一间金铺,一间银铺,比邻而设,两间铺子足够大,占了整整一条街。
天气逐渐暖和,下午逛街的男男女很多,两个铺子里人来人往。
乔妙英坐在二楼摇椅中,一晃一晃,快要睡着时,下头传来争吵声。
“擦亮你的狗眼,我是段家的!”
“我买东西,走遍璧山不掏一分银子就能从街头买到街尾!”
掌柜据理力争:“银货两讫,自来规矩。”
段夫人嗓门更大:“废除!从今天起,就我这规矩了。你们若不干,那好,与我交好的那些贵夫人们,便都不进你乔家的店!”
“反正是花钱,便去州府花也是一样。”
这……
相当于断了乔家生意啊!
凡是璧山有些身家的,都与段家交好。
掌柜迟疑了,往二楼望去,段夫人也顺着他目光看,与乔妙英撞了个正着。
段夫人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扭着腰肢光明正大的走了。
青青拿来两家的账本,扒拉算盘后,哭丧个脸。
“姑娘,她、她这一日统共赊账了近二百两银子!”
“一进门就紧着最贵的挑,挑完又不给钱,点名让您上门去收……”
青青满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