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婚期最后三天，贺宴辞将自己锁在别墅里。
一杯接一杯的烈酒下肚。
从前万能的酒精这次却失去了作用。
再也不能疏散他心中的苦闷。
贺宴辞一杯酒喝完，神智依旧清醒。
眼前还不断浮现白染的笑容。
他猛地摔碎了酒杯，气冲冲站起身。
踢了一脚又一脚。
“连你也耍我！”
“连你也跟着白染耍我！”
“是白染偷偷换了我的酒吗？
一点用都没有！”
“白染，我一定能找到你，让你跪在我妈坟前磕头认错！”
绝望的嘶吼声回荡在别墅里。
无人回应。
贺宴辞发泄完情绪，忽然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也落了下来。
其实助理三天前就发来了白染的消息。
是她生前签字的遗体捐献协议。
只是贺宴辞始终不肯相信这个真相。
不愿意打开文件。
如今借着上头的酒劲，他点开手机。
一行行文字挨个看过去。
直到看见白染的亲笔签字。
手机被贺宴辞摔得粉碎。
破碎的屏幕亮起，弹出苏婉的消息。
“今晚我住酒店，明天婚礼记得来接我。”
他当然不想结婚。
这次婚礼，不过是他报复白染的戏码。
一句话让他瞬间从酒意里清醒过来。
贺宴辞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门外。
根据协议上的地址和公司信息。
他打车到自己赞助的医疗公司楼下。
深夜十二点，公司已经空无一人。
他径直走进去。
每一步心脏都在颤抖。
煎熬的情绪像油锅一样烹炸着他全身。
电梯停在顶楼，他再也无法忍受地冲了出去。
医疗公司的实验室堆集了不少文件。
但初创公司的实验品少的可怜。
所有数据，都来自同一个实验体。
实验室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刺激着他呼吸都疼的撕心裂肺。
他的目光在一排排实验设备和容器间搜寻。
当他看到那个被白布覆盖的身影时。
脚步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耳边不断响起那个记者的话。
“白小姐已经过世五年了，死前她捐献了自己的遗体，说要完成你的心愿。”
他忽然连前进的勇气都丧失了。
五米的距离，在这一刻犹如天堑。
母亲去世的遗言在耳畔响起。
“染染是个好姑娘，你别怪她，妈走后，你们要好好在一起，好好结婚，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交织着他对白染愤怒的嘶吼。
折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宴辞重新找回力气。
他缓缓走上前，伸手的动作却有些颤抖。
“不可能……不可能是你……白染，你要是骗我，你就死定了！”
“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原谅你！”
可他嘴上这样说。
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期待，这只是白染为了挽回自己的一场谎言。
贺宴辞喃喃自语，猛地掀开白布。
白染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映入眼帘。
她安静地躺着，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贺宴辞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染染……染染你醒醒！”
“染染——！”
贺宴辞扑到白染身边，声音带着哭腔。
“你在装睡是不是？
你起来，你起来我就原谅你！”
“别演了好吗？
你要什么都可以，我全部都能给你！”
“你不是说要结婚吗？
那件婚纱已经被我收起来了，没被别人穿过，你醒来，我就把它还给你！”
